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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厚照爱玩好动不假，但继承了明太祖和明太宗的基因，又有个智商极高的亲爹，只要能扳正性子，未必不会有所作为。

  又扫一眼被推到一旁的《莺莺传》，杨瓒再接再厉，道：&1dquo;臣斗胆，如殿下这般年纪时，也时常苦于困坐书斋。读书之时亦被夫子斥心不静，难成大才。”

  &1dquo;杨编修也曾如此？”

  &1dquo;自然。”杨瓒点点头。

  朱厚照更觉兴味，见杨瓒仍然站着，立刻让谷大用搬来圆凳，刘瑾沏来茶水。

  &1dquo;杨编修快坐，喝茶。”

  &1dquo;谢殿下。”

  杨瓒大方坐下，接过茶盏，向谷大用颔。转向刘瑾，虽是面上不动，心中仍是不喜。

  有人天生就是对头，彼此互看不顺眼，无需找任何理由。他同这位公公八成就是如此。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杨瓒同朱厚照对坐饮茶，大方道出儒学中的枯燥和事，重点提及杨小举人被打手板的经历。

  非是他要&1dquo;吓唬”太子，实是杨小举人的记忆太深。

  手肿得馒头一般，怎生惨烈。

  &1dquo;杨编修被儒师打过？”朱厚照惊诧，原来探花郎也有这般黑历史。

  &1dquo;盖因臣不耐寂寞，心有旁骛，无法专注。”

  &1dquo;可疼？”

  &1dquo;这个&he11ip;&he11ip;自然是疼。”杨瓒顿了顿，&1dquo;臣每每忆起，仍是心存余悸。”

  朱厚照咋舌。

  &1dquo;竟是无人管吗？”

  &1dquo;殿下，师严方可育才。”

  杨瓒暗道，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终于转到正题。

  &1dquo;臣性拙，蒙师赠言，勤能补拙。臣性愚，儒师告诫，愚不为媸。大丈夫立身敦厚，存心朴实，谁能以愚丑尔？”

  说话时，杨瓒立起身，肃然表情。

  &1dquo;臣曾闻得警言，泛驾之马可就驰驱，跃冶之金终归型范。殿下之苦，在于古书艰涩，晦意难懂。依臣之见，不若分门别类，从浅拾起，文武相合，自可融会贯通。”

  &1dquo;杨编修之言，未曾有人提及，孤也未曾想过。”朱厚照老实承认。

  &1dquo;殿下，《礼记》有言，君子之道，辟如行远必自迩，辟如登高必自卑。《荀子》载，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

  见朱厚照似有体悟之意，杨瓒加重语气，道：&1dquo;大鹏展翅，扶摇万里。陛下万乘之尊，辛劳国事，勤政忧劳。殿下承高皇帝血脉，怀纯孝之心，必拥翱翔万里之志。”

  教习太子，绝不能急躁，更不能强硬。要软硬兼施，该夸要夸，该借力就要借力。

  说家国边患，未必能马上奏效。提及弘治帝，必能有几分触动。

  效果能持续多久，杨瓒无法估计。但如先前所说，不积跬步不至千里，不积小流不成江海。日积月累，哪怕是块顽石，也能凿出孔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