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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钟迟找了很久的原因，才知道陈念恩其实是不喜欢他身上的烟草味儿。

  从此他抽完烟都会站在院子里散散味儿才进去。

  有次他抽完烟忘掉散味就来抱陈念恩，陈念恩又哭了。陈母夺过女儿，佯装打了两下陈钟迟，陈念恩就咯咯地笑起来，笑着笑着冷不丁说出了人生中第一个完整的汉字。

  “打。”

  “达!哒!打!”

  从那时起，陈钟迟就知道，自己家的小棉袄大概是漏风的。

  陈念恩三岁时，第一次去幼儿园。

  周围的小朋友哇哇大哭，舍不得松开爸爸妈妈的手。

  陈念恩左瞅瞅，右看看，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老师把孩子们领进教室，让家长们先行离开。

  陈钟迟躲在窗户边，一直看着女儿。

  陈念恩抠着衣服，纠结了很久，终于选择从众，学着其他小孩痛哭流涕。

  哭着哭着陈念恩现了窗户边的爸爸，惊喜地睁大了眼睛，跟爸爸挥挥小手。

  陈钟迟也跟她挥手，挥完手也就走了。

  刚刚陈念恩跟他挥手时分明在说，爸爸，再见。

  从那时起，陈钟迟就知道，自己家的小棉袄以后大概会很独立。

  陈念恩九岁的时候，在读小学，个子比同龄的孩子高得多。班上有个男同学老喜欢捉弄女生的。

  女生们找陈念恩“报仇”，陈念恩一巴掌把那个男孩推倒，连桌子都带翻了。

  男孩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班主任把陈念恩领到了办公室，问清楚了缘由。

  班主任觉得这样不好，执意要请陈念恩家长来。陈念恩据理力争，把班主任说得心服口服。

  后来陈钟迟来开家长会，找班主任了解陈念恩情况才知道这件事。

  从那时起，陈钟迟就知道，自家小棉袄以后出门大概吃不了亏。

  陈念恩十六岁时，班上很多男生喜欢她。陈钟迟怕她成绩受影响，私下给班主任打了好几个电话。

  班主任在班上再三强调学业为重，不能让早恋影响学习，下课时追到走廊观察……愣是这样也没有减少男生们对陈念恩的狂热程度。

  陈钟迟安排了专人接送陈念恩，放假时也留心陈念恩影踪，生怕陈念恩被哪个小男生拐走。

  高三时陈念恩迷倒一片人，毕业那天，陈念恩连收好几封情书，里边还有几个女生的。

  从那时起，陈钟迟就知道，自家小棉袄以后大概不会给他省心。

  高考结束，陈念恩正常挥，分数出来那天陈钟迟乐疯了——小棉袄临大金融系有着落了!

  可陈念恩一心要去读临音院，为此跟他闹了很久脾气。饭也不吃，门也不出。

  临音院在音乐学院里算不上出名的，前几年还闹出过大事。陈念恩非艺术生，专业不对口，去不了更高级的学校。如果是去都音乐学院之类的学校，他还是很赞成的。

  陈钟迟表面淡定，其实心里边急坏了。他好几次想妥协，直到那天他的一位朋友说了一句话，才彻底坚定了陈钟迟不妥协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