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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乡子微微挑了下眉，不知道想到些什么，低声道：&1dquo;那他胆子倒是挺大，没出事吧?”

  &1dquo;没有。”李道玄不知道是想到什么，&1dquo;他胆子小，不知道那书修了也没事，反倒是仙根伤得很厉害。”

  &1dquo;仙根怎么伤的?”

  &1dquo;可能是怕出事，一直克制着，反倒是入了心魔，催出了邪气。”

  那《符契》确实是邪修至典，也确实有上下两册，最开始，也的确是道门之术，只知道是道源时期传下来的东西，具体是谁写的早已无从考证。听说，是个道门之外的人写的，都是些零星的传说了。那书单修一册，出不了什么问题，若是两册一起修，才会出事。不过下册早已失传千年，连李道玄也不知道在哪儿。上册他翻过，没什么东西，不过小孩子看了会害怕是真的。

  那书上有禁制，被毁了的时候，那书钻入了孟长青的灵识，其实只要孟长青把书写出来，脑海中那些东西自然会消失，那是个比较古老的邪术，好几千年没出现了，是前人为了防止书失传所下的，孟长青从没听说过，害怕也是难免。

  李道玄把事情和南乡子说了说，南乡子听了半天，道：&1dquo;你这徒弟胆子真的有些小。”

  李道玄没说话，不知道是想到些什么。

  南乡子看着李道玄半天，挑了下眉，问道：&1dquo;你近日心情不错?”他也是佩服自己，能从李道玄的脸上看出东西来。

  李道玄似乎微微一顿，没有否认。

  南乡子若有所思，其实什么都没思出来，给李道玄续了点茶，阳光从窗子扫进来，又偷的半日闲。

  陶泽很久之后才现自己给孟长青的药缺了一味，当时吓得冷汗都下来了。他学东西的时候，没少因为丢三落四这事被自己的师父打骂，一现这事儿，他立刻去和孟长青说了。

  他上放鹿天的时候，李道玄不在，他敲了下孟长青的屋门，没敲开，一踹门直接进去了。

  正走过去打算开门的孟长青浑身一僵，门打开看见是陶泽，一时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情，过了会儿，又莫名松了口气。他以为来的是李道玄，毕竟这山上只有他们两人。

  陶泽一进屋就把药的事儿跟孟长青说了，问他有没有事。

  孟长青看了他一会儿，他以为自己会动怒，可大概是这段日子太过精疲力竭，他竟然连动怒的心思都没有，摇了下头，&1dquo;没事，算了。”

  陶泽不放心，伸手就去按孟长青的脉，孟长青下意识把手缩了回去。陶泽一顿，&1dquo;你怎么了?还怕我啊?”

  孟长青不知道怎么跟他说，又怕他现异常，直接道：&1dquo;我没事了，我把这事和我师父说清楚了，这事过去了，到此为止，别再提了。”

  陶泽诧异道，&1dquo;你师父对你挺好的啊，这都没罚你?要是换我师父，就算不撵我下山，至少也得扒我一层皮。”

  孟长青闻声脸色忽然有些白，大约是许久不见生人，他看着面前的陶泽，忽然生出一股恐惧来。这些日子生的事，师徒乱伦，传出去别人要怎么看李道玄?他什么也没说，脑子里混混沌沌的，听着陶泽说了一阵子。

  陶泽终于现孟长青的脸色不大对，问他，&1dquo;你怎么了?”

  &1dquo;没事。”

  陶泽忽然道：&1dquo;哎!你脖子上是什么?”

  孟长青浑身一僵，不着痕迹地把领口往上拉了下，&1dquo;我磕的，没事。”

  陶泽平日里什么荤段子都会说，其实大姑娘的手都没牵过，他压根没往别的方向想，信了。还问孟长青，&1dquo;你要药吗?我刚好出门带了点。”

  孟长青哪里还敢再要他的药，&1dquo;不不不，不用了。”

  陶泽难得没呛他，估计是想起自己漏加药的事，他对着孟长青道：&1dquo;那行，我就是过来和你说一声，你要是没事那我就先回去了，我师父让我早点回去配药，我先走了。”

  孟长青点了下头。

  陶泽走后，孟长青看着地上，缓缓攥紧了手，终于，他抬手把领口又往上提了下。

  他忽然觉得恐惧，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

  孟长青都不知道他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他望向门口，秋日到了，过两日便是白露了，有叶子飞旋地掉到地上，他抬头按着眉心，忽觉浑身冷。

  第33章

  李道玄在树下看书的时候，孟长青正好从堂前走过，瞥见李道玄的时候，他的脚步微微一顿，放轻了些。

  一溜烟又没影了。

  李道玄抬头看去，扫见一道雪白色的道袍衣摆，院外银杏叶子一摇又一摇。

  转眼就是三个月过去，刚刚好入冬，下了第一季雪，天寒地冻。学堂放了一个月的假，孟长青终于没地方去了，整天躲在藏书看书，一辈子都没这么用功过，他有些控制不住地怕李道玄，说不上是怕什么，大约是怕李道玄知道真相，怕李道玄抛弃他，可继续这样下去，他又实在是无法忍受了。

  这是错的。

  多年来所有读过的书，听过的道理，都告诉他，这事是错的。

  他知道他自己做错了，他不该骗李道玄，李道玄问过他是否愿意，他死死抓着李道玄的手，默认了，浑身却止不住地抖。

  他这辈子一直在尽力讨好别人，却一次次被抛下，他实在是怕李道玄知道真相后也抛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