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辻村伊助
这么一来,所谓的登山路径是无法信赖的。
八月一日,联邦议会将这一天订定为瑞士的开国纪念日。
二楼的寝室中闹钟叮铃铃地响了起来,手表指针刚好指在上午一点整,我叫醒了睡姿难看的近藤之后走到隔壁房间,向导他们也刚好从楼上走了下来。外头被山棱遮断的天空中,星星闪着冷冽的光芒,没有风,不过却非常冷。入口的积水,想当然是结了厚冰,现在已经不是刷牙的时候了,我塞了几口简单的餐点,穿上登山服,抽了根烟,屋内的大家也已用绳索一个接一个地将彼此绑在一起,并踏上雪地。此时刚好是上午两点整。
踏在结冻的雪地上,每走一步就刺下一次雪杖,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到了在星光下发着青光的雪坡时,我感到一股未曾有过的紧张情绪。领头的是海斯勒,接着是我,弗伊兹则是殿后的。而向导手拿的灯具染红了踩实的雪路,不断往东摇晃而去。昨天留下的脚印还在雪地上,冻得凹凸不平,非常难以行走,不过如果没有这些,在闪着整片荧光,尽头消失至黑暗之中的广阔雪坡上,我们肯定会找不到该走的路。
我们在星光下攀爬雪路,找寻昨天滑落时留下的足迹,可是距离非常远,远到让我们觉得是不是走错路了,而且路途比想象中的平缓,好像再怎么爬也爬不到尽头。不过,这是因为夜路没有能辨识的目标物,以及在雪地上行走非常费时费工的关系吧。我小心地停下脚步,看向了四周,在映着灯具红光的几尺之外,是沙漠般的灰色万年雪[164]。
登上雪地的最高处,便抵达了陡峭的悬崖边。往北边切过去之后,自施雷克万年雪凹陷下去的深邃冰河上,我们已从因雪的反光而显得明亮的区域,移动到黑色的崖边,只能借着发出微弱灯光的灯具照亮脚边几平方米的区域,并拿着雪杖,敲击那像是石墙填土般结在碎石上的冰,再朝东边攀爬而去。
我们来到了一个称作加格的岩角。右手边马上就看得到施雷克峰的山棱线,头顶上方除了像是银河般绵延的淡蓝色积雪以外,其他什么都看不到。
自加格的外缘开始,积雪又突然变厚了,沿着右侧的陡坡转个弯之后,发现昨天的足迹就断在这里,而眼前则是一片广阔无垠的雪田,这便是施雷克万年雪原。
为了不浪费蜡烛,我们把灯具熄灭了,并在昨天踏遍了雪地而来的终点上,倚靠着牵过来的绳索稍作休息。这里是记载于地图上的地点,标高三千三百米。
熄灭了灯具之后,眼睛渐渐习惯黑暗,星光也比我所想的还要明亮。出乎意料地,我们的正面矗立着一冲沟。阿雷特[165]漆黑地耸立着,并形成了一界线,底下是冲沟的陡坡,资料上记载了“勉强能够保留积雪”,而上方则像是满天的星斗都朝着施雷克峰的上空集结而去一般,焦急地闪耀着光亮。我之前一直都误认为倾泻于阿雷特上空的是银河,现在才发现,那不过是僵在空中,一动也不动的薄云罢了。
已经四点半了,山中依然晦暗,天空还是没有浮现曙色,我们一行人要出发时,还是得再借助灯具的光行走,否则我们无法横跨上头裂有冰隙的施雷克万年雪原。
从这里开始就没有足迹了,雪冻得相当坚硬,鞋底的针嵌进雪地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比起之前走的路还容易步行,不过我们还是相当小心地穿过大大小小的冰隙,静静地在些微倾斜的万年雪原上攀爬而去。
有时会碰到以为可以跳得过去的冰隙,可是近看才发现比想象中的还要宽,好不容易走了一大段昏暗的万年雪原而来,又得倒退回去,绕一大圈才能到达对面。最后抵达了冲沟的正下方,这里有两条非常大的冰隙,昨天踩着雪过来时,我从远处望了过来,当时就在想了,那是要怎么跳过去呢?不过现在靠近一看,正如海斯勒说的一样,两条冰隙之间会有交错的地方,而上头有窄小的雪桥斜斜地横跨着冰隙,我们便能轻易地走了过去,之后才终于抵达陡峭的冲沟。接下来要挥动登山杖,每一脚都得踩出脚印,否则是爬不上去的。
只有在平地上走的时候才会觉得钉鞋很重,到了雪上,步行的方式是完全不同的,走起来非常轻松,若是遇到陡坡,如果还是用在平地一样的走法,走在气压低的山上就会相当地痛苦,这样是没办法走得持久的。我曾经在爬少女峰时经历过一件难堪的事,当时一心想穿着草鞋快速地上山,野心勃勃地想一口气爬到山顶,不料最后竟然比向导还要快就喘不过气了,当时明明就只有我一个人,还气喘吁吁地说,喂,等一下,来拍张照片吧,故意拿相机来耍个小手段,才能找借口休息一下,当时就是上演了这么一段不像样的故事。虽然心里很想加紧脚步赶路,但焦急是不行的,每一步都得用力踩实,等到两脚能平均感受到身体的重量后,再踩出下一步,照这样的步骤很花费时间,不过相反地,走两三小时休息一次就很足够了,最后反而能更快到达山顶。
冲沟的确是相当陡峭,即使将手握的登山杖缩短了长度,在没有特地压低身体的状况下,还是爬得很痛苦,雪地上几乎就要没了脚印,碰到了这种地势就连老练的向导也嫌灯具阻碍了攀爬。而且很快就要天亮了,天色虽然还没慢慢亮起来,可是夜空中,星星的数量已减少了许多,回头一望,隔着山谷的欧克斯上方,那颗晓之明星正闪烁着亮光,此时向导把熄灭的灯具收进背包,两手握着登山杖,拼命地铲出立足处,接着一步一步地不断往高处攀爬而去。
时候到了,从欧克斯到芬斯特瓦山,再从细薄的山棱到陡坡,全都渐渐地亮了起来,我环顾四周,第一次看到被绳索绑在一起的同伴时,就像在不同的世界中重逢一样,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油然而生,尤其是近藤最为奇怪。
不过也不无道理,如果有胆小的人在这里,肯定是会吓得从冲沟上一头栽了下去,要说那时近藤的脸,虽然彼此都是朋友,但还是让人完全失去了好感,冻伤的鼻头烂得通红,脸上很多地方都破了皮,被冰河泥覆盖的冻疮,像被诅咒的印记,就算是不断粉刷的监狱外墙也不会刷得那么肮脏,看上去就像糟糕的镘细工[166]一般,有着许多粉红色的斑点,这还真让人受不了,你的脸是怎样啊!
你的脸是怎么了啊!别开玩笑了!
向导听到了我们两个人的声音,转过身来,齐声哈哈地笑了,我们也忍受不住哈哈地笑了起来,笑声在冲沟引起了咚的一声阴森的回音,随着回声响起,夏日短暂的夜晚慢慢地亮了起来,已经是上午五点了。平滑的万年雪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我们的脚下。
芬斯特瓦山耸立在施雷克峰的山棱上,形状像个三角锥似的,然后左侧的轮廓也散发出了淡红色的光晕,几乎在同个瞬间,欧克斯、阿雷特的后头,以及只看得到头部的古伦峰都在一瞬间受到了朝阳的照射。我们马上戴上太阳眼镜,在溶入早晨阳光的蓝天之下,冲沟立下一面全白的盾,如果没戴太阳眼镜攀登,眼睛可是会花掉而无法行走。
头顶上方可以看到白雪化身的山棱,这冲沟便是从崩塌得崎岖不整的岩石山脚,陷落到山的末端的延伸平地,其间有漆黑且陡峭的岩角裸露出来,还有好几段不自然的斜面隔在这段路程中,我们听取海斯勒的意见,一直都是偏向右边,也就是朝靠近拉特拉鲁峰的方向攀爬而去,就像是蚂蚁在爬行一样。
无论爬到哪里去,全是一望无尽的雪,我们不断朝右边而去,并选择了有岩石挡住的道路继续前行——加上左侧又急遽地陷落下去——从现在已经位于脚下的施雷克万年雪出发,已经爬了三个半小时,终于是来到了靠近山棱的陡坡,上面还裸露出了一些岩石。回顾一下这段时间,也只有为了拍下在朝阳下闪耀的山群,停下来站着休息两三次而已,在这没什么移动空间的陡峭冲沟上,没有任何地方能让我们好好坐下来休息。
岩角上还挂着冰锥,我们脱掉了手套,终于要开始攀岩了。目标锁定是山棱一处像是洞穴凹陷下去的左侧,抓住陡峭雪坡上突出的岩石,之后就尽可能地拉长绳索,光是看着海勒斯爬行的样子,就足以让人心惊胆跳,完成了这么惊险的攀岩后,我还以为就快到了阿雷特上面,可是山脊到处都是像利牙的岩石,我们还得抓紧两侧的岩壁,时而爬上,时而爬下,目前还是看不到山脊对面的景象。
岩壁下方自深处起就是一陡峭的雪坡,手松掉就完了。爬下岩壁,到了岩石上头,这岩石也是崎岖不平、坑坑洞洞的,在石头上很容易跌落下去,也没有手可以扶的地方,我们便张开双手,用蝙蝠趴在岩石上的姿势爬上又爬下的,实在是相当辛苦。
这么一来,所谓的登山路径是无法信赖的。前导的海勒斯爬行而去,马上绳索就从后面系了上来,跟着爬上去一看,才发现岩石的对面是断崖无法通行,接着,这次是先绕回原路之后,由弗伊兹当前导,攀登另外一处的岩石。“Uchi!”还是“Chumucha!”之类的话,我早就听到腻了。“Uchi!”是“hinauf!”的瑞士在地语言,“Chumucha”则是“Kommherauf!”但之后不断在向导间重复的话语,我都和目前的攀岩一样,完全摸不着头绪。
崩塌的岩石如同剃刀般尖锐,本来以为自己选的布料很不容易破,没想到伦敦新作的长裤上早已布满了坑坑洞洞,从下方还渗出了血,而手掌也满是伤痕,不过攀岩时怕有危险,没办法戴上手套,只能让全身的力量蓄积在两手臂,并利用竞技体操的技巧撑上去,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了。
刚好在从小屋出发后的第八个小时,总算是抵达了冰雪覆盖的山棱正下方,仔细想想,我们不免过于郑重其事了,攀登时似乎太过偏往拉特拉鲁峰的方向,然后在连结拉特拉鲁峰和施雷克峰的山棱上,又因为太危险而无法通行,才沿着面对冲沟的山崖爬了过来。
在山棱残留的雪地上,我们放下行李,稍作片刻休息,从后面陷落得极深的崖底,可以看到拉特拉鲁冰川。而冰川对面是贝鲁格林斯塔克山,从它左边开始排列的,是威特洪峰等三座山,从这里望过去,最雄伟的当属正中间的米特洪峰,俯瞰着左边的威特洪峰,山顶的岩石对它而言就像是瘤一样。
从早上一点到现在都没有吃任何食物,稍作休息后便再也忍耐不住了,山顶就在头顶上方,但是到山顶前有垂直耸立的尖锐山棱绵延其间,感觉会相当花费精力。我们四人起先像是说好似地对着背包发愣,讨论了一下,一致认同:“故意逞强的家伙一定是笨蛋。”我们便靠在冰的一角,一起吃了早餐和午餐。不过,昨天和今天完全暴露在雪地上的脸皮,本来好好的肌肤现在也变得灼热、刺痛,这么一来就算涂抹了冰河泥,也只是看起来越来越肮脏而已,完全没有半点效用,这还不算什么,用这张脸来咬肉时,譬如说越想大口咬下厚片的培根,嘴巴越是张不起来,硬撑开还会让脸像火烧般灼热。
以蒟蒻和雪取代饭后的茶,再休息片刻之后,终于要离开这里,朝陡峭且尖锐的冰雪山棱出发了。左边是垂直耸立至施雷克万年雪的断崖,而右边相当深的底部可以看得到拉特拉鲁冰川。据说在一八六九年的夏天,有人从这个阿雷特跌落后粉身碎骨,因此便以那个人的名字艾略特命名,称这里为艾略特·温得利。
我们在冰上刻下脚印,静静地攀登阿雷特。施雷克峰的山顶是垂下无数冰柱的岩石,已经就在我头顶的上方了,不过这段路程还真是花了相当多的时间,山棱上的冰转变成了轻柔的白雪,当我雀跃不已地跑在山棱上的时候,手表上的指针刚好位于上午十一点三十分整。
此时,我在顶峰的冰上和近藤高兴得拥抱在一起,同样是在此时,我叫喊着古路瑟[167],并和向导他们互相使劲地握手,在最为炽烈的阳光下,我高兴得跳了起来。
八月一日,接近中午的太阳,在施雷克峰的顶峰上,清晰地描绘出了我们的影子。影子被阿雷特截断,分成三段映在雪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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