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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对话（第1页）

四人神神秘秘的走到阴暗处，大鱼打开了几句，顿时瞪大了眼睛，一句脏话都堵在嗓子眼了，又活生生咽了回去。他指着大鱼骂道：“你好大胆子？他老人家你都敢惊动。”

“又不是坏事。”大鱼笑着回了一句。

小白睁大了眼睛，看着两人，浑然不明白生了什么。她转头再看看刘季龙，现他正小心的在一旁整理衣冠，仿佛要做出某个重大决定一般，严肃的不得了。

小白也不敢问，只知道隐隐觉得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要生了。

大鱼打开了投影仪，接在了手机上，把手机上的直播间画面投影到饭前挂好的白布上。白布慢慢的亮了起来，上面出现了一幅在刘季龙和小白眼里堪称神迹的画面。

画面一分为二，左边是自己这边的图像，正是此时此刻自己四人看着屏幕的样子。刘季龙以前见过摄影，倒不像那帮土包子以为被摄了魂。摄像和照相的原理大鱼都尽可能给他解释过，甚至还让他自己操作过几次，因此那乍一见这幅场景，他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又马上保持了镇定。

小白是第一次看见自己出现在屏幕上，吓得连忙躲到大家背后，又见其他人都若无其事的样子，也就大了胆子伸头出去看。大鱼笑着说：“有胆子跟来，没胆子看，我都不知道说你胆大胆小。你就当照镜子，只不过镜子后面有无数人看着你而已。”

小白愣了一下，问道：“有多少人？他们是哪里的人？”

大鱼看了看直播间数目，也吓了一大跳：“卧槽，三百多万人了。你别怕，他们都是我那边世界的人，和我一样都是好人。额，我是好人，他们说不定。来，学我向屏幕挥挥手，说家人们......”

小白下意识的学着大鱼挥了挥手，自己也觉得有点傻，连忙放了下来，嗔怪道：“我才不信有这么多人看我，我有什么好看的。”

大鱼笑着说：“不信你自己去看呗，上面滚动的字就是对面人家和你说的话。”

小白凑过去，嘴里还不服气的争道：“我偏不信。你这又是什么装神弄鬼的法子？”她一边说一边走近了去看滚动的弹幕，大鱼眼尖，一眨眼就看见一行字。

“老婆，这种法术只能在房间里施展，叫做房中术。想学我教你啊！”

大鱼吓了一跳，赶紧把她拉回来，转头对小鸟叫道：“快把这个Lsp踢了。”他再看看小白，还好她对简体字不熟悉，一时没能明白这车到底是怎么开的，连忙岔开话题，自己对着镜头说：“兄弟们，今天我特地邀请了一位嘉宾来连线做交流，大家欢迎一下。”

话一说完，屏幕右边也慢慢亮了起来，镜头对准的一个方向是一个小小的书房。在一座几乎顶到屋顶的书柜前面放了一张藤椅，一个白苍苍的老者穿着灰色毛衣坐在椅子上，饶有兴趣的看着镜头。

老者的相貌在屏幕上出现之后，弹幕停滞了一瞬间，然后突然就炸开了。

“汤先生，这是汤先生吗？”

“哇，老师出现了，当年我曾经听过他的讲座，太经典了。虽然我没大听懂。”

“这是当代儒学金字塔尖上唯一的一个人啊。”

“真的是汤老先生吗？汤老先生，您是我最仰慕的人。”

“汤老先生中秋快乐。”

弹幕一条条的刷过去，老先生戴着老花镜看着镜头，面色颇为有趣，还试着向大家挥了挥手，顿时引来弹幕区的狂欢。

“这位是当代儒学大师汤老先生，大家都熟悉吧？”大鱼对大家介绍到：“汤老先生师从梁漱溟梁先生，是一位杰出的文学家，哲学家和历史学家，也是我国现在对儒家文化了解最深的人之一。这一次，我们请到他来和大名的刘季龙进士做一次两个世界的文化交流，大家鼓掌。”

大鱼朝刘季龙点了点头，示意他自我介绍一下。刘季龙整了整衣冠，上前标准的长揖了一礼，朗声说道：“末学后进刘宇亮，忝为万历年进士，今日请学于异世大儒，真是三生有幸。学生这里有礼了。”

汤老先生连忙拱了拱手，他年纪大了，站立有些不方便，声音倒还洪亮：“刘先生，别说什么学生不学生的，我可惭愧的很那，学无前后，达者为师，老头子今天能和正统进士交流一下，心里真是高兴。快请坐，快请坐。”

小白乖巧的抬了张椅子来，请刘季龙坐下。刘季龙扶膝而坐，脸色严肃。双方都是第一次跨时间跨空间进行交流，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开口，以至于有点冷场。

大鱼赶快插话道：“今天是中秋，不如两位从中秋这个节日聊起吧？”

汤老先生笑道：“中秋节这个节日其实和儒家文化也有很大的关系，儒家看重家庭，人伦。中秋节是八月中旬，正是收获的季节，大家在月亮最圆的时候聚在一起，吃月饼，赏月，这也体现了家庭和亲情的重要性。”

刘季龙点了点头，道：“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家者，居也。一家不齐，何以治天下。无非妄语耳。”

汤老先生接着讲了下去：“儒家认为家庭是构成社会的基本单元，所谓儒家八条目，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也是儒家追求的目标。”

“先生此言甚是。”刘季龙端着茶杯啜了一口，道“凡我儒家学子，人生八岁，则自王公以下，至于庶人之子弟，皆入小学，而教之以洒扫应对进退之节，礼乐射御书数之文。此乃齐家之道。”

两人从中秋谈到家庭，又从齐家谈到礼乐射御书数，话题慢慢的扩展开去，开始谈论儒家的起始，在盛世的演化，以及各朝各代对于儒学的理解。从圣人到周敦颐，再到顾宪成，高攀龙，两人都是引经论典，信手拈来。

刘季龙终生浸淫儒道，对于这些自然熟悉的很，看对面那位老先生，虽然行动不便，但是思维敏捷，博闻广记，不但对古人了解甚深，甚至对当朝几位学者也知之甚详。

与无数语言交锋中，刘季龙隐隐证实了自己的某个猜想，与此同时，他又忍不住想问对方，您听过我的名字吗？

话题越说越激烈，两个时代的学术理想在这里开始碰撞出火花。刘季龙也放松了身子，叼了支烟，身体靠在椅背上，一字字的道：“樊迟问仁。子曰：爱人。所谓仁，便是恤穷民，体富民。天下之是非，自当听之天下。”

“我们不能只从狭隘意义上去理解这个仁。当人民的精神需求到了一定地步的时候，自由和平等在某种意义上更加重要。孔子说的仁，含义多变，随着环境的变化而变化，不能一概论之。”

“非也，非也。”刘季龙在椅子上手舞足蹈，烟灰洒了一身也来不及管。弹幕区一片懵逼。

“卧槽，听不懂啊！”

“都说的是普通话啊，啊呀不行，我脑子要没了。”

“救命啊，他们说的是什么啊！”

“卧槽，我要录下来给我儿子看。”

“同上，老子听不懂，孙子听不懂，但是儿子一定听得懂。”

“你们骂谁呢？”中文系的学生骂骂咧咧的加入战团，一片混乱。

自从刘季龙进入直播间之后，小鸟就屏蔽了所有关于名朝之后的言语，当然大鱼和汤老先生联系的时候，也小心的提醒过他老人家，让他不要提起自己来自四百年后，不要让这个时代的人做出某些判断，从而做出不理智的行为。

虽然大鱼觉得以老刘的脑子，早就猜出来了。但是这事吧，还得以后再找机会慢慢和他聊。看到汤老先生精神已经有些疲惫了，大鱼上前打断了老刘的话，说道：“汤老先生年事已高，要早些休息，今天就到这里了。我们在这里，祝汤老先生身体健康，万事如意，节日快乐。”

弹幕区一片欢呼，充满了语文课下课的欢乐。刘季龙依依不舍，却也知道礼节，站起来和对方告别，再三道谢后约好有时间再聊。等汤老先生下了线，大鱼对镜头说道：“下面，由来自大名锦衣卫的崔进义来为大家表演一套武术。”又转过头来叫道：“老崔，老崔，快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