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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80 預熱（第1页）

之前，柯翔因為知道了他竟然不知的柯清雲與周允瑞其實早已搭上線、還見過一面——他們究竟都說了什麼？——使得柯翔在才剛懷疑、而後就被柯清雲給帶到現場去眼見為實……

柯翔都還沒能完全從這樣的衝擊中緩過神來，卻還要硬撐著最後他還以為還有的「理智」，為他自己尋思著該如何預備現下必須開始動手準備的「後路」？

但是這事哪有這麼容易？

柯翔自己也沒想到這次的衝擊對他的影響竟會這樣大……

以致他平日裡引以為傲的察言觀色的本事，也會因為信息量實在太過貧乏而幾乎派不上用場——他現在，可是連周允瑞的心思都完全無從揣度了。

再加上，由於有這層需要卻隨後竟然第一次被族裡情報部拒絕提供給他他需要的情報之後，柯翔才終於清醒地意識到了，族裡很可能有要中止他的任務、替換掉他的打算——連他過去還能使用的情報權限，如今只是柯清雲的一句話，就早已在他覺察到之前就已經被剝奪了？——那他現在，還剩下什麼？

放眼看看……

柯翔才第一次感覺自己突然變得好脆弱，好不堪一擊，好被動，好……

反正，他是發現了，他現在擁有的一切中，竟然沒有真能完全由他掌控而不會如他在族裡的權限那樣的輕易就會被柯清雲、抑或是如今似乎都傾向於「親近」柯清雲的蘇雲暢和周允瑞他們——給輕易左右？甚至剝奪的資源？

「那該怎麼辦？」

——這麼問時，其實，柯翔心裡頭已然有一個苗頭竄起。但瞬間，就又被他因為恐懼而即時壓抑了下去……

只因那樣的念頭太過危險——除非是他確定自己一定會必死無疑，否則，他絕不能選擇那無異就是在選擇「哪種死法」的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最後一搏……

*

待周允瑞和小樹離開後，穆可特地去找了杜萱。並有意讓這一路上能剛好看到他經過的人都看到——他是去找杜萱。

對杜萱而言，自從周允瑞繼位、搬去了皇帝自己的寢宮後，跟他一起搬走的穆可和當時才剛被先帝臨終指派給周允瑞的小樹——他們三個中，就只有穆可再沒來過她這兒。

就算是周允瑞親自來看她時，帶的也只有小樹。穆可則似乎總是「很忙」？

不只她安插在周允瑞身邊的眼線回報的情況是這樣，就連周允瑞也時常這樣形容穆可平日的狀態——他很忙。

而且，每每提到時，周允瑞竟然還帶著一絲的愧疚——說，若非是他自己資質有限，穆可也不必替他分擔那麼多「雜事」……

而至於什麼算「正事」，什麼又算「雜事」——那就是見仁見智，各持標準的事了。

所以，杜萱早就懷疑，穆可或許就是在幫周允瑞打掩護的。

穆可因身殘而不可能篡位，進而得以即便手握不小的實權也不會引來所有覬覦皇權者——他們會把穆可視作敵人？

的確，更可能的情況是，他們會想著，大不了等日後坐上了那個位子，再除掉穆可也不遲。

內侍的權力再大，也終是只能依附於皇帝的。

所以，比起除掉看似最不爭氣卻又繼承了「正統血脈」的周允瑞來，那個看似大權在握、心機深沉的穆可，反而不是更具威脅的麻煩——儘管，他確實不好對付……

但也正是有著這樣的「劣勢」，穆可才反而是充當用來對比、反襯出周允瑞的『差勁』的再合適不過的擔任『天資優越的參照物』的合適人選。

這樣的一明一暗，一優一劣的日日對照、強化，——那就算是杜萱等人理智上知道不該對周允瑞太過掉以輕心，但是在行動上，在一瞬間已然成了習慣的那些「認為」「反應」上，他們還是早已習慣了因不會高估了周允瑞的可能能耐而基本不會對他心生真正的警惕。

然而，穆可卻不同。

就算內心最深處還是從沒有將他真正地視作是真正的威脅，——但是，只要周允瑞還是一日的皇帝，那穆可要做什麼，杜萱他們還是不會掉以輕心。

平日裡，哪怕只是聽眼線回報、而非眼見為實時，他們都不曾放鬆警惕過；就更別說，這一次，穆可竟然會突然來找，而且還是單獨前來？

「你找哀家有事？」杜萱佯裝放鬆、不在意地隨便問道。

「臣來，是想告訴太后一個秘密。太后一定會感興。」

穆可低眉順目，微低著頭，讓杜萱根本看不清他遮掩的眼神，再加之他的全身是真的放鬆，看著整個人的氣息、狀態都十分的自然，反而更讓杜萱看不透他此時心裡究竟在打著什麼主意？

弱勢的一方，其實是杜萱。

「哦？我會感興？——那好。那你就說說看吧。」說得很無所謂穆可的「攻勢」，但杜萱此時的心裡，早已開始打起鼓來。

就連先帝都得對他忌憚三分，也是她至今仍然對他束手無策、過去多次派去對付他的人全都「神秘失蹤」——致使她只能仍與他井水不犯河水的共處著的——這樣的穆可，——突然的無事不登三寶殿？

還是隔了快兩年才第一次主動來見她？

——那還能有什麼好事？！

「臣，是想來替臣的一位『朋友』來向太后你傳達一句話：你的兒子是杜大人的兒子，而杜大人的女兒卻不是你的女兒。」穆可冷靜地低聲說道。

杜萱一聽，立時就驚恐地站起，不由得踉蹌了一下，才勉強站穩。

「大膽！」杜萱立刻怒斥道。

但是，就好像是使出了她現在僅剩的力氣喊出的這句，之後，她就再沒了餘力去多說什麼。腦里也是一片的空白。心中能感覺到的，只有不受她控制的從未有過的恐慌！

——比之十六年前的那次，絕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