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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74 真相（第1页）

柯清雲看到他們的反應，心裡依然有數，——跟她之前的預測，基本吻合。

於是，她沒有深究他們那相似的反應表面之下各自心裡此時未必一致的真實想法。而只是笑笑，就略過了這段，繼續說她之前說的：

「等前雁皇的『嫡長子』身邊有了放心的人貼身陪護之後，前雁皇就照我族的建議，設計拖延——他要求：除非杜萱這次產下的是個男孩，否則立後一事，就得從長計議，——畢竟，他已經有一個『嫡長子』了。日後立儲，也不急於這一時半刻。

「前雁皇的話里話外，都對杜氏和蘇氏兩邊有所交代：

「他們都看到了前雁皇特地指派了一個身手和智謀都絕非泛類，還絕對是之前根本沒人見過的——或者該說是他們根本就沒人在意過的——『面孔』，一來就直接去了前雁皇的嫡長子身邊，負責貼身陪護著他。

「甚至很快的，就連這孩子該學什麼，不該學什麼，該怎麼學，穆可都開始插手干預；但前雁皇始終只是全力支持？——至少在人前，前雁皇是做出了這個樣子。

「如此，前雁皇的用意也就再明顯不過：

「不管前雁皇究竟是從哪裡弄來了這麼個難對付的人，但可以肯定，此人深得前雁皇的信任。同時，前雁皇究竟有心立誰為儲，也已經明擺在眼前。已是不言而喻的事實。

「那個嫡長子，既是蘇皇后的親生子，那日後自然也會跟蘇氏更親……

「但同時的，前雁皇也說了，不是不肯立杜萱為後，而是需要杜萱先誕下一子，才好在立她為後之時，能堵住悠悠眾口，以避免日後關於立儲該選誰？乃至日後皇繼位後的只能有一個『太后』的規矩不能破時——那又該是誰做得了那皇的『唯一的母親』呢？——等等的議論。

「試想，如果是『蘇皇后的嫡長子』最後被冊立為太子，之後再繼位做了皇……但那個時候，已逝的蘇皇后早已非『後』——杜皇后才是皇的『母親』——那，皇究竟是該立自己的生母為『太后』呢？還是該立『父皇的皇后』為『太后』？

「又或者，如果杜萱當時生下了一個男孩，再加上杜氏當年那『蒸蒸日上』的氣焰，——那『嫡長子』的身份，恐怕早就該旁落他人了。——那日後立儲、繼位的，就很可能不是如今的雁皇你了。

「那樣的話，該立誰為『太后』的爭議——自然就不會存在。——然而，如果是那樣的話，那今日也就不會有——我族特地派我前來找你洽談合作的眼下這一幕的發生了……

「眼前的現實已經足以證實——當年，就是因為有這樣的可能，而且很有可能！——畢竟，現在回頭去看，杜萱不是生了個男孩嗎？——可是他們杜氏為何又沒有繼續再接再厲，進一步逼迫前雁皇乾脆把你這個『嫡長子』給廢了？或者是他們自己暗中動手，把你給廢了？——只要你成了廢人，那就算前雁皇有心保你，你也無望繼承大統……這對杜氏可是好事，也是杜萱大有機會下手辦到的。

「可是，他們杜氏為什麼沒有這麼做呢？杜萱為什麼沒有這麼做呢？——這，才是當初那個秘密的真正關鍵！

「因為你們都知道，杜氏絕不是什麼善類。當年沒那樣做，一定不是出於什麼『慈悲』『心存不忍』。——當年，一定還有什麼意外發生，並且還逼迫了他們不得不這樣選擇……

「其實，當初啊，前雁皇的話的確是給了杜氏一個希望。但同時的，也的確成了之後禍事生起的那根導火索……

「為了保證杜萱這一胎一定要生出個男孩來，杜宇默趕緊私下預備了幾個懷胎時間與杜萱相當的婦人，在他的掌控中準備著待產。

「就是那麼巧的，在杜萱臨盆那日，杜宇默府中的一小妾，也同樣臨盆了。而且，還誕下了一個男孩。

「杜宇默知道後，立即就令心腹封鎖了消息，並殺死了產婆和所有除他心腹之外的知情者——包括他的那名小妾，那個孩子的生母。

「另外，依照杜宇默當時的計劃——他當時應該是已經有準備好一個男嬰的——哪怕是剖腹取子，——但他卻從他準備的那群待產婦人那兒抱來了一個女孩？——他還將這兩個嬰孩給做了調換？

「然後才對外宣稱：他妾室生了個女兒，但她自己卻因難產，死了。

「在人前，杜宇默是在辦完他妾室的喪事之後，就特地當眾要求將這個女兒記在他夫人的名下，以後以『嫡女』的身份養在他夫人身邊。

「人們看到的是，杜宇默並無任何可疑之處。

「府里也都知道杜宇默素來尤愛他這個小妾，而這個小妾死後，他就更加寵溺著他這個剛出生的『嫡女』。——這在府里的人看來，也沒什麼奇怪的。頂多是感嘆幾句，說杜宇默是真的很疼這個小妾呢。比他們原本以為的還要疼愛。

「我想，除了我族之外，應該再沒有其他勢力能夠同時知道杜宇默當時做的那兩手安排——還能讓他至今對我族的所為全然不知：

「其實，當年那不為人知的真相——當時，就在杜宇默的小妾恰巧臨盆的那日，杜宇默其實本來已經另派了人去準備了一個男嬰，打算要送進宮的。但是因為他小妾臨盆先一步生下了一個男孩，杜宇默就臨時改變了計劃。

「他將那個本欲送進宮去的男孩給調換成他自己的兒子送進宮去，再把那個預備的男孩、聯同其他還活著的待產婦們都一併殺了。然後跟當日杜萱生下的孩子，做了調換。

「——注意，我這裡說的可是『杜萱的孩子』，而非『杜萱的女兒』或『杜萱的兒子』。」

柯清雲冷不丁的一句提醒，讓在聽的人一下又跳脫出了她剛才講述的杜宇默當年的那段所為。

「你的意思，杜萱生的其實是個兒子？」回神過來，用自己的理解再重回想、梳理了一遍柯清雲說的那些，周允瑞心中便不無存疑地向她急忙確認道。

「莫非，你的意思是，無論杜萱她生下的孩子是男是女，杜宇默都會將它調換，並且一定會欺騙杜萱，騙她說她生的是個女兒，讓她徹底斷了念想？」蘇雲暢隨後也追問道。

然後，包括柯翔在內的他們三人就都一致認為：蘇雲暢的推測才最可能接近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