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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侍面有难色,急忙躬了躬身,转头闪了出去。过了好一会,李朝善领了香雪和招福还有喜顺三人来。见到这几个熟悉的人,星星这才放下心头大石。她和阿浓被带进了明德殿。三年了,她终于回到了这个地方。阿浓一直仰着头,只顾着看那些雕龙的柱子,精致的宫灯,走路跌跌撞撞磕磕碰碰,惹得旁边伺候着的宫人笑。她们笑,他也笑。头上梳着的总角扎不住,又散开来。香雪急忙上前,重新帮他扎了头发。星星脚步缓缓,漫不经心地走着。这地方没多大变化,还是这么个摆设,好像她就没离开过这三年。明德殿里的点心味道没以前好了,但阿浓吃得很开心,小手抓个不停,不往怀里塞。那些宫人们劝他,他不听,新换上的稠衣都沾了油,胸前鼓起一团,全是吃的。她懒得阻拦,靠在圈椅里看着。这孩子到底还是没安全感,总怕饿着。谁不怕呢?她只是吃不下,味道变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换了厨子。最后还是个叫香附的宫人有办法,拿了块老大的丝巾,帮阿浓把他想要的点心包了个大包。阿浓就这么拽着他的包裹不放,一直到睡着了也不放。香雪抱着阿浓去偏殿睡,整个大殿里就剩下她一个人。他还是忙,忙朝政,忙天下。一直到天完全黑了,阮裕才回到明德殿。今天西北来了战报,又打了胜仗。他高兴也不高兴,打胜仗是好事,可这也意味着又要给燕王封赏了。这人怎么就不在西北战死算了呢?反正他本来也只想赏杜扶危一个人而已。想起那头猪终于回来了,他脚步轻快许多。跨进大殿,一直朝里走,就看到一团娇小窝在圈椅里,打瞌睡。他上前,还未完全靠近,那团娇小就惊醒过来,一双眼睛刷地瞪向他。他有些骇然。那大眼睛丝毫不退,就这么瞪着。“吃了没?”阮裕不敢上前,干巴巴问道。星星摇了摇头。“那…传膳。”他高喊一声。内侍们端了饭菜上来,摆了一桌案。星星起身,几步上前,跪地磕头行礼。“拜见陛下。”低低一句。阮裕觉得浑身不对劲,皱皱鼻子伸手把她拽起来。“吃饭吧,都是你爱吃的。”“陛下上坐。”星星低低一句。阮裕坐下,拉了拉她手,让她坐在身边。“吃吧,都是你爱吃的菜。”星星看了看,嗯,都是她爱吃的。只是她都记不得它们是什么滋味了。拿起那沉甸甸的银筷,端起面前金碗,里面雪白的米饭,扑鼻就是一股清香。用筷子巴拉开饭,挖出个洞,夹了菜填到洞里。金碗不大,没几筷子就满了。放下筷子,放下碗,她卷了卷衣袖,伸手挖起那团饭,捏巴捏巴。“你干什么?”阮裕皱眉,问道。星星自顾自捏了个饭团,咬了一口,转头看他一眼。“吃习惯了,一时改不了,望陛下见谅。”说完,又咬了一口。阮裕心里一阵酸,垂下眼皮,一句话也没说。星星也不说话,只是一口一口吃着饭团。“我知道你吃了不少苦,以后不会了。”阮裕低低说了一句。“没事,都过去了。”星星淡淡回了一句,转眼一个饭团就吃掉了。吃完了,又拿过阮裕面前的金碗,如法刨制,又做了一个饭团,继续吃。阮裕瞥了一上桌面上的菜,基本没动多少。那盘正中央的炙鹿尾更是一筷也没夹。“我知道你心里怨我,可我也是没办法。”他又说道。“没,我知道你也有苦衷。”星星嚼着饭团,含含糊糊说道,回头淡淡看他一眼。阮裕心里却越来越不是滋味。不该这样,这人不该这样,他不是已经把她弄回来了,她怎么这样对他?他有自己的苦衷,为了抱住她,他费了多大劲,她知道吗?“那你摆什么脸给我看!”阮裕心头一把火,啪的一拍桌子,喝道。星星眼睛都不眨,充耳不闻,自顾自嚼着饭团。没几口就又吃完了,还顺便打了个饱嗝。阮裕那个气啊,手扬起要劈。星星缓缓转过头,冷冷看着他。他顿时气馁,手垂下,长叹口气。“没事了,都过去了。”星星伸手,拍拍他的肩。阮裕好气又好笑,到要她来劝?真是……伸手一把将人搂进怀里。“星星,我真的不想的。我真的……”“我知道。”用油腻腻的手拍拍他的背,星星淡淡说道。阮裕心里一阵歪腻。油腻腻的手,冷冰冰的话,真是个不讨人喜欢的家伙。她不该痛哭流涕,感恩戴德,高呼万岁,磕头谢恩吗?为什么反到她来劝他,还那么一脸不以为然。那不是冷宫吗?难道还是度假?不过算了,她要是那样的人,他就不那么喜欢了。只是还是以前那傻乎乎的猪样好,现在这没心没肺的冷淡样,记他心里发慌。“我给你重新弄的院子,咱不住以前的地方了,找了个更好更大的。你和阿浓一起住合适。”阮裕放开她,献宝似的想逗她开心。“阿浓……阿浓都还没见过你。”星星垂着眼皮低低说道。“对,我们现在就去看他。我都还没见过他,都两年了。三岁的孩子老大一个了。”阮裕兴冲冲起来,拉着她要走。“他睡了,明天吧。反正都等了那么久,再等一天也没事。”星星懒洋洋摇摇头。阮裕心里好容易压下的火又起了。呯一脚踢向桌案,哗啦啦一声巨响,盘子掉了一地。“陛下,怎么了?”内侍宫人从屏风后闪出,小心翼翼询问。“滚,出去,没你们的事。”阮裕气急败坏挥手大吼。转头看看坐得安安稳稳的星星,眉头一皱。“你这算什么态度!我是陛下,你还要我怎么样!难道我对你还不够?你以为你们母子是怎么出来的?啊!”他冲上去,一把抓起星星的手腕。星星抬起头,看着他,一言不发。阮裕抓着手里的手腕,心头有些酸。瘦了,以前还有点肉,现在都瘦成骨头了。她过得什么日子?一定连点心都没得吃。那么能吃的一个人,怎么给她熬过来的。她受苦了。可是,这人怎么就不会给点好脸色,明知道他心里难受,还非得添堵。可转眼间,那瞪着他的大眼睛就涌上了水汽,不一会,豆大的眼泪悄无声息的滚了出来,滑过脸颊,落下。阮裕心里酸溜溜的,被眼泪泡得心发酥,手慢慢松开了。星星刷一下跳起身,用油腻腻的手用力一把推开他,然后手背刷刷两下抹了抹眼睛,掉转头噔噔噔跑开去,找到个角落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头埋进去呜呜呜直哭起来。阮裕后退一步稳住身体,抿抿嘴唇,脸皱了皱,心里一片愧疚。这猪刚来太学那会,第一次被他欺负,也是这样缩到桌子下面呜呜哭个不停。他觉得很心疼,很怜爱。大步上前,蹲到她身边,张开双臂一把将她抱住。“是我错,是我不对,是我说话不算话。你就原谅我吧,以后我再不会了。我以后保证对你更好,比我保证的还要好。以后你再也不用怕了,你和阿浓再也不受欺负了。这天下我最大,谁都得听我的了。放心吧,没有皇太后,没有皇后,只有我,只有你。放心吧。”人喃喃低语,喋喋不休的一连串保证。星星抬起头,泪眼花花看着他。“真的。你先做昭仪,马上我封你贵妃。我保证!”阮裕手动了动,想拍胸脯,但又不忍心放手。“为什么不是皇后?”星星撅着嘴问。想他们韦家牺牲多大,贵妃不够!阮裕脸端不住,想笑又想怒。“别得寸进尺的,到底陈家在朝里还有点势力,而且皇后也没犯什么大事。我这次能全胜,皇后也有功劳。为了我,她和皇太后都翻了。我怎么好废她。”“那我呢?那我们韦家呢?我爹我哥哥们呢?”“马上就弄他们回来,你放心吧。真的,我这次绝对不赖皮。”“拉钩!上次没让你拉钩,这次一定要拉钩!”星星瞪着眼,伸出手。“拉钩就折钩,我是陛下,说话算话。”阮裕也一瞪眼,伸手和她拉钩。“说话算话?你以前不是说……”眼看星星又要揭他老底,阮裕急忙一把拽起她,低头吻上她的双唇。一股子菜味和泪水的咸味。皱着眉松开,将人一把拦腰抱起,大步冲向床榻。两个人倒在床榻上贴在一起滚了几圈停住。将人压在身下,他双手上下抚摸。头发干枯,脸瘦了不说,肤色也黄了不少。身上的肉都没了,腰比以前还细,屁股瘪了。一把将衣服扯开,要命啊,连胸都小了。亏了亏了,头一年白养了。他心疼又懊恼。这下回来非得填鸭似的好好补一补,特别是胸和屁股,一定要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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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却又不能在一起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却又不能在一起,而是明明无法抵挡这种思念,却还得故意装做丝毫没有把你放在心里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明明无法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