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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兰妮又哭了起来。

  &1dquo;法兰妮，怎么了？”

  &1dquo;其他床都是空的，”她呜咽着说，&1dquo;这怎么行？他太孤单了，要不他怎么会哭。斯图，彼得太孤单了，其他床都是空的，上帝&he11ip;&he11ip;”

  &1dquo;他不会一个人呆很久的。”斯图一只手轻搭在法兰妮肩上说，&1dquo;我看他快熬过去了。你不这样想吗，劳里？”

  劳里早已悄然离去，只剩下他们夫妻俩坐在育婴室的玻璃前。缓缓地，斯图跪在法兰妮身旁，略显笨拙地抱着法兰妮，右腿痛得他直皱眉头。他们都睁大了惊异的眼睛望着彼得，仿佛眼前是地球上出生的第一个婴儿。一会儿，彼得睡着了，两只小手握着拳头放在胸前。两人仍然注视着彼得，仿佛仍在惊诧着他竟然能来到这个世上。

  第78章

  五朔节

  终于，他们熬过了冬天。

  这个冬天确实漫长，对于生长在东德克萨斯的斯图来说，更显得出奇的寒冷。回到博尔德的第二天，他的右腿被重折断后接好，外面用厚重的石膏固定住，直到4月初才拆下来。自由之邦里几乎所有的居民都在石膏上签了名，这样说虽然有些夸张，但石膏拆下来时，外壳确实像一幅极其复杂的交通图。从3月1日起开始有幸存者6续涌入自由之邦，到每年申报所得税的截止日期时，自由之邦已有11ooo多居民。这一数字是桑迪·杜西安公布的，他本人领导着一个12人组成的人口统计局，统计局在博尔德第一银行有自己的计算机终端。

  现在斯图，法兰妮正和露西·斯旺一起站在山腰处野营区观看五朔节追逐游戏。自由之邦内绝大多数孩子都（还包括不多的成年人）参加了。五朔节礼品花篮就挂在汤姆·科伦的身上（这是法兰妮的主意），花篮边缀着丝带，里面盛着各种水果和玩具。

  汤姆抓住了比利·格里克（尽管比利自称岁数太大，不适合玩这种小孩子游戏，最终还是自愿参加了）。他们一起抓住了一个叫厄普森的男孩——或是叫厄普斯顿？斯图也记不准他们的名字。3个人又抓住了藏在石头后面的利奥·罗克韦尔。汤姆亲自把标签贴到利奥身上。

  追逐游戏在博尔德西部展开，潮水般的人群在大街涌动着，大多数都是孩子，也有少数成年人参加了进来。汤姆带着花篮，在人群中不住地大声喊叫着。最后，孩子们又回到野营区，这里阴光明媚，和风习习。被抓住贴上了标签的孩子有二百多，他们还在寻找剩下不多的&1dquo;未出局者”。

  距此两英里的日出剧院，人们正在准备一个盛大的野营午餐会，到中午时会有两到3ooo人来到这里，坐下来一起品尝鹿肉、辣味蛋和用花生、奶油、果冻制成的三明治，还有各种馅饼做的点心。这也许是自由之邦举行的最后一次大聚会了，以后就需要到丹佛的大体育场去了。目前外来移民已由初春时每天很少的几十人展到如今成百上千人。4月15日至今半个月间人口就又增长了8ooo，总人口已达到19ooo人——至少暂时是这个数字，统计局统计度都有点跟不上了。现在很少有哪天移民数量会低于5oo。

  彼得躺在小推车里，身上盖着块毯子。他突然大声哭起来。法兰妮刚转过身，露西拖着8个月身孕的身体先走了过去。

  &1dquo;小心，”法兰妮说，&1dquo;他尿尿了。我听哭声就能知道。”

  &1dquo;这点儿小水洼瞒不过我的眼睛，”露西抱起嚎啕大哭的彼得，轻轻地摇着。&1dquo;乖，宝贝儿，你要干什么？没吃饱吗？”

  彼得依然&1dquo;哇哇”地哭着。

  露西把他放在另一块单子上。彼得一边哭，一边在上面爬起来。露西让彼得翻过身，解开了他的灯芯绒短裤，彼得的小腿在空中舞动着。

  &1dquo;你们俩为什么不去走走？”露西说。她冲法兰妮微笑了一下，但斯图感到笑容中有一丝凄凉。

  &1dquo;我们为什么不去走走？”法兰妮抓住斯图的胳臂说。

  斯图同意了。两人穿过马路，走到一块嫩绿的草地上。蓝蓝的天空中飘动着雪白的云朵。

  &1dquo;怎么回事？”斯图问道。

  &1dquo;你说什么？”但法兰妮的表情显得太无辜了。

  &1dquo;那个微笑。”

  &1dquo;什么微笑？”

  &1dquo;我看见了那个表情，”斯图说，&1dquo;也许我不明白它是什么意思，但我的确看到了。”

  &1dquo;来和我坐下，斯图。”

  &1dquo;这样吗？”

  他们坐在草地上朝东望去，山脚下的平原上泛起一层蓝色的薄雾，内布拉斯加州就在那个方向。

  &1dquo;有件事很重要，但我不知该怎么对你说，斯图。”

  &1dquo;尽管把你想的告诉我，”斯图说着握住他的手。

  法兰妮并没有说话，她的脸抽动起来，嘴角不住地颤抖，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1dquo;法兰妮&he11ip;&he11ip;”

  &1dquo;不，我不哭。”她生气地说。然而接下去她哭得更厉害了。斯图迷惘地搂着她，等待着。

  看她最难过的劲儿过去了，斯图问道：&1dquo;现在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1dquo;我想家了。斯图，我想回缅因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