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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拂过,有花瓣从亭边树上飘落下来,落在柳凝衣襟与发间。
但她毫无所觉,只是放空,任由自己随波逐流,先是被浪潮轻轻抛起,然后沉下去,一点一点水面没过头顶……渐渐的,胸中空气仿佛被抽空,她无法呼吸,头脑开始泛起一阵阵轻微的晕眩。
好在他的唇在此时移开,恍若大梦一场。
柳凝虚弱地靠在亭柱边,呼吸紊乱,手不由自主地抚上心口,感受着紧锣密鼓的心跳。
适才呼吸不畅,她雪白的双颊泛起病态红晕,黛眉似蹙非蹙,羽睫沾了几分泪意,落在男人眼中,活生生便是一朵被骤雨蹂.躏过的娇花。
景溯平复了喘息,眸中的幽深却并未散去,看向柳凝的目光,带上了一缕贪婪。
从江州回来后,与她有好一段时日没再这般温存过。
与她亲近的感受,竟是比先前更加强烈——仿佛沾染上了阿芙蓉的瘾,情难自已,欲罢不能。
先前手里拿着的荼蘼花,在刚刚两人忘我的纠缠中落在了一边。
景溯余光瞥见,只觉得那柔弱莹白的花色,与眼前女子双颊的浅绯色颇为般配,顺手取来过来,一手固定住柳凝的头,另一只手将花枝轻轻送进她的发间,只留花冠簪在鬓边。
“名花赠美人。”他轻轻抚了抚柳凝的脸颊,暗哑低语,“……小婶婶可还满意?”
柳凝一怔,原先脸边散去的热度又笼了回来。
先前阿嫣问景溯如何称呼她,他当时未答,却在两人亲热后懒洋洋地唤了句,暧昧里掺着禁忌感,意犹未尽,惹人徒增心慌。
柳凝别过头去:“别这么叫。”
风拂过她脸边,热度渐渐降下去,她冷静下来,想起刚刚的情形,一丝陌生的感觉忽然从心底升起。
不是心动,是恐惧感。
最开始被景溯挟制,她厌烦过,忧虑过,但从未惧怕过。
柳凝许久没有这样惶恐过,不是因为眼前的男人,而是因为她自己……失控了。
她总是能把自己控制得很好,再是痛恨卫家,她也能把自己的表情管理得很好,伪装出一副完美无缺的面容——她的一切,都掌控在自己手里。
可就在刚刚,有一些让她无法捕捉到的东西一闪而过……她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也因为未知而感到惶恐。
下颌被景溯勾转回去,他轻哂:“干什么转过去……害羞了?”
柳凝抿起唇,神色看上去还算镇定,她自然不可能向景溯吐露心事,便顺着他的话,轻轻点了点头。
“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容易害羞的。”景溯捏了捏她的脸,笑道,“不过是一个吻而已,以后若是再做些别的事……那可怎么办?”
他语气调侃,双眼瞧着柳凝,似乎心情很不错。
柳凝却是心中微微有些烦乱,她此时不想听他说话,更不想看见他,只想一个人呆着。
天色渐渐变暗,再过不久便要日落西山。
景溯虽还想再和柳凝多待一会儿,但手头还有未处理完的公务,见时候不早,只好按捺住心头的些许不舍,从靠椅上站起身来。
“我要走了。”他说,“你回去么?”
“等一下就回去。”
“不一起走一段?”景溯说,“我今日便要回东宫了,恐怕之后也很难抽得出空再到这里来。”
“我不能,殿下。”柳凝轻声道,“光明正大地走在一起,对我不好,更是有损殿下您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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