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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大桶猪下水都被收拾干净并煮熟,又放进浓香的卤水里慢慢地用小火熬煮。四溢的香气飘散在整个院子里。
阿九加了满满的水到锅里,就这么慢慢熬煮一晚上,明天早上下水就能彻底入味儿了。
看着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的大锅,阿九心里对明天的“大事”又期待又担心,只希望一切顺利才好。
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早,阿竹一大早就起来,勤快地做好饭,三个人饱饱地吃了顿面条,就准备去县城。
白寒去找村里的张翠借了她家的牛车,收拾了些桌椅板凳一齐放在车上,又连同家里的炭盆儿和铁锅等用具一齐收拾好。
“妻主,你留在家里读书便好,我和阿竹两人去就好了。”
“那不行,这是第一次出摊,我不放心,还是和你们一起去看着才放心。”
“可是这样也太劳烦妻主了...”
“怎么会,本就是家里事。”
白寒柔声安抚了阿九几句,忽地想起来什么,又回屋去将自己写好的第一卷话本儿和抄好的书一起包好揣进怀里。
县城是一如既往地繁华热闹。
今日虽然不是每月固定的“赶集日”,但路上的行人并未见少。
白寒赶着牛车来到街上的一处小亭子,这种小亭子是街上特意设立管理处,里面一般有“亭正”坐镇,管理街上的各种商贩,有点类似于现代的城管。
白寒走下去,和亭正交涉一番,原来摊位费并不是特定的只有二十文,而是有不同的价位。
大致分了三档,最好的六十文,一般都在路口处,中档的三十五文,最低档的二十文,往往都在十分偏僻的角落里,价位高的摊位位置相对更好,人流量会更大。
白寒稍加思索,付了三十五文钱,她家的卤肉味道大,不怕没人买,因此也不需要太好的位置;但卖的是吃食,还是很看人流量,位置太差也不好。就这样中端的地段正正合适。
因着是长期买卖,白寒又塞了五文钱给亭正当消费,亭正的态度果然好了不少,给挑了处相对较好的地段儿。
三人匆匆到了地方,就麻利地从牛车上往下搬东西搭台子。
三人是从村里进城来的,再早也早不过县城里做小生意的住户,到大北街的时候街市已经热闹起来了。
钟竹头一次干这些活儿,倒是有些手忙脚乱,三个人慌慌张张地总算是把摊子支起来了。
白寒松了口气,擦了擦脑门儿上出的汗,环顾四周,只觉得人间烟火实在是让人看着欢喜,蒸笼大锅都冒着白色的蒸气,卖早食的摊子早已经支开,前去吃面条喝热茶的人不少,小摊贩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叫卖声连同食客付钱时铜板叮当碰撞的声音一起混杂,原本嘈杂的街道更多了一分烟火气。
街道两旁不乏有做小推车生意的,卖热乎乎冒着热气的包子馒头的、卖烤地瓜的、驾着大桶卖热粥的,都是些简单的小吃食,味道不见得多好,但胜在便宜热乎,有些路过的人囊中羞涩又没空坐下吃饭,瞧见了不少都会停下来买个包子或者买碗粥吃。
阿九将一早就在家里烧过的卤汤全都装进大铁锅里,在炉子底下放点炭点上,锅盖盖严实。
锅里的卤水烧开以后,将原本就分装起来煮好的下水放进锅里,这都是昨儿个晚上就卤的差不多的吃食,今儿热着随时能卖。
冬日里谁都爱吃一口热乎的,捞出来冷冰冰的就是再香看着食欲也大减。
炉子里的火不敢大,把下水煮化了就不成样子了,卤锅里调了卤味香料不得了,盖着盖子汤沸腾了隔得老远都能闻着香味,就连早饭吃的饱饱的阿九闻着都不停地吸着鼻子,阿竹也是不住地闻着香气。
一位女子闻着香味过来登时走不动了,只盯着锅里的下水问:“好香的味道,这是什么吃食?”
白寒摊子还没完全摆开,就见着有人寻着香味过来,连忙放下东西揭开盖子,登时一股白茫茫的热气扑出,浓郁的香味也跟着四散开来,前来询问的路人更是被香的一个趔趄。
“这是我们老家那边的一种吃食,叫卤味,香的很,我们这里卤的是猪下水,您要不要来点?”
阿九这时也十分配合地用锅铲在锅里搅动了一下,拿大铁勺子在锅里舀了舀,成块的下水被卤的金黄,在勺子里散出香味,勾的一众食客连路都走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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