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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離開的時候是三點二十五分之前，是這樣吧？」

「不不，那天的雨可不小。」理髮師說，「她還在店裡待了一陣，想等雨停。可是雨下了半天也不停，所以我就把店裡的傘借給她了。她走的時候好像都快四點了。」

莊昀點點頭，出門上了車，說：「這樣看，黃麗的不在場證明很充分。」

強子也上了車，搖開窗戶，點了根煙，說：「有沒有可能是團伙作案？由黃麗將李亞茹迷暈，然後那個黑衣人進屋殺人。」

莊昀想了想，說：「沒有證據能排除你所說的情況，根據目前的情形看，兩人合夥也是極有可能的。但無論如何，黃麗不可能親自動手殺人。我們必須要把黑衣人找出來。」

「李亞茹絕不會無緣無故的找人監視黃麗，她一定有問題。」強子說，「我覺得，不如給她來一個引蛇出洞。先把她放回去，再派人盯著她，一旦她有什麼動作，我們自然能抓住她的尾巴。」

莊昀拿出筆記本，寫了兩筆，說：「這次逮捕黃麗唯一的收穫便是將作案時間又縮緊了，我們幾乎可以肯定，案發時間是下午兩點二十之後，到四點二十五之前。按這個時間推算，唯一可能的兇手就是黑衣人。

「目前我們能跟蹤的線索也只剩下兩條，一條就是黃麗；另一條，就是潘隊的建議，在現場使用魯米諾試劑。」

「哦，對，那天我問了，這玩意兒在我們這裡還沒普及，技術科的老吳一聽我說魯米諾這個詞，還吃了一驚。我已經讓他們加急申請了，崔局特批的，我得問問，到了沒有。」強子說完，把菸頭丟出了窗外。

監視黃麗的任務自然落到了齊大民的頭上。他倒是挺樂意，臨走時強子給他塞了三包煙，齊大民說：「哎，這是幹什麼？」強子笑說：「蹲點辛苦，給弟兄們帶點乾糧。」齊大民笑著接過，嘴上卻說：「這怎麼好意思呢，讓廖隊破費。」強子也笑起來。大民帶了兩個弟兄出了門。

莊昀一刻也沒耽擱，在強子給齊大民布置任務的時候，已經來到了潤澤小區。張曉彬的孩子經過大半個月的治療已經基本康復，出了院。他把孩子接回了家，但聽說警察還需要再調查一次，他也很配合地把鑰匙交給了莊昀。

雖然潤澤小區B棟4o1的戶型和擺設都已經牢牢地刻在莊昀的腦海里，但這確實是她第一走入案發現場。之前，她都是從案卷上了解的。

屋裡格局並不複雜，進門是個玄關，有換鞋的鞋櫃和地墊，用磨砂玻璃做了隔斷。玄關背後是客廳，陽台用玻璃門隔開。順著玄關向前是三級小台階，上去之後對著一條走廊。走廊右手邊一片空間是西圖瀾婭餐廳，西圖瀾婭餐廳後面是廚房。順著走廊向前，右手是廁所，左手是書房，再往前，右邊是主臥，左邊是客房。房型很正，裝修也不複雜，面積大概一百平左右。

技術科的同事們也很快就到了，試劑也帶了過來。可要將這一百平的房間都篩查一遍，需要耗費不少時間。莊昀為了不打擾大家，只能去樓下的車裡等著。

今天的天氣不錯，好不容易沒下雨，城裡吹過溫熱的微風。莊昀正胡思亂想，就看見強子的車，風風火火地趕來。一下車，劉賀也在。

劉賀帶回了安平的一些信息。

安平原名叫安志國，退伍軍人，部隊轉業之後進入了警察隊伍，沒幾年就因為立功表現，升任了中隊長。本來是個前途大好，卻因為在一次抓捕過程中立功心切，他不等支援，衝動抓捕，導致罪犯跑了不說，還造成了隊友一死一傷。警隊給他記了大過，可面對戰友的死傷，他心裡過不去，於是辭了職。辭職的幾年中，他跑過長途，當過保鏢，幹過航運，都不太行。兜兜轉轉回到了省里，憑著自己警察的底子，做了私家偵探。但很可惜，他調查的案件多是感情事件為主，大部分就是抓抓小三，找找男友之類的事。為了餬口，他不得不幹這些爛活兒。

劉賀說到這，強子也看完了報告，搖了搖頭，說：「當年嚴打，他獨自擊斃過兩個持槍匪徒，還立過個人二等功。是條漢子啊，可惜了。」

「這樣一個人竟然會被打得不省人事。這幫匪徒究竟是什麼人？」莊昀皺著眉，「他們會不會和李亞茹的死有關呢？」

「肯定有關啊，不然誰能下這樣的狠手？」

莊昀卻皺眉不語。

技術科的同事在日暮時分給出了結果。所有人都大呼意外，屋裡出現了好幾處血跡反應。

第一處是在廁所。拖把上、抹布上、馬桶里還有水池裡都有。第二處竟然是在廚房的水池裡。強子他們第一次看到水池裡斑斑點點的螢光藍，都覺得神奇。只有莊昀大驚失色，她扭頭就回到了廁所，仔細看了一圈，又三步並作兩步鑽進了廚房。

強子和劉賀也跟著她來回。強子見她額頭上竟然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問：「小莊，這……你怎麼了？」

莊昀一抬頭：「快，給陳飛所在的看守所打電話！」

「陳飛？」強子雖然疑惑，但還是撥通了電話。劉賀也納悶，陳飛不是早就審完了麼？

兩聲盲音之後，電話接通，不多時，陳飛就出現在電話的另一邊。莊昀一把接過手機，說：「陳飛，你當時清理現場的工具是拖把和抹布，對吧？」

「對啊，是拖把和抹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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