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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看着和学弟们隔空喊话的郑志卿，何权的舌根莫名干苦。他那时的的确确深爱着对方，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们会分开。而当郑志卿说自己要出国时，他才现，原来一切的美好都是海市蜃楼。

  他不想再爱了，伤不起。

  冬天的小树林并不萧瑟，树枝上还有叶子，但前些天降温，地上仍旧厚厚地积了层落叶。他们花了点功夫才找到当初埋葬阿志的地方。只剩一颗桂圆树了，没有人施肥照料，十多年的树龄仅仅长到碗口粗细。

  不经过嫁接的果树很难挂果，这是他们以前从书上看来的。所以何权并不意外树上一颗干掉的桂圆都没有，就算能挂果，八成也被人摘光了。

  拍拍树干，郑志卿叹息着说：&1dquo;我刚听学弟们说，小树林要被推平建实验楼了，这恐怕是我们最后一次来拜祭阿志。”

  &1dquo;该放就放下吧，这么多年了，它要还是做仓鼠，投胎都不知道投了多少次了。”何权从兜里抓出把瓜子——刚在餐厅跟老板要的——撒在桂圆树下，&1dquo;要是我不把它喂得那么肥，可能还能多活几个月。”

  &1dquo;对于仓鼠来说，每天把颊囊里塞得鼓鼓的就是幸福，所以你没做错什么。”郑志卿犹豫片刻，抬手揽住何权的肩膀将他拥进怀里，&1dquo;阿权，有些人和事我能放下，可你&he11ip;&he11ip;我真的放不下&he11ip;&he11ip;兜兜转转了那么久，终于还是回到起点。”

  &1dquo;可我不想回去，郑大白，我不是当年的何权了，不可能再为你付出那么多心思。”扬起脸，何权的嘴角勾起苦涩的弧度，&1dquo;我脑子里永远都是下一个病人下一台手术，我甚至怀疑将来&he11ip;&he11ip;将来有孩子的话，能不能把工作上的精力分出来哪怕百分之十给他。”

  郑志卿非但没失望，反而收紧手臂，笑着说：&1dquo;哦，你想要个孩子。”

  &1dquo;嘿!别断章取义!”何权使劲捶了他肩膀一把，突然感觉到小腹被什么东西顶住了，立刻挣扎起来，&1dquo;郑大白你能不能有点节操!这是室外!”

  &1dquo;以前咱俩也没少在室外干过。”

  扣住何权的后脑，郑志卿低头吻住那张伶牙俐齿的嘴，从纠缠的唇齿中挤出声音——

  &1dquo;回车里，外头冷。”

  被郑志卿以一个极其别扭的姿势顶在车门上，何权费了老大的劲才把架在对方肩膀上的腿挪下去。

  &1dquo;我腰要断了&he11ip;&he11ip;”他推了推埋在肩窝里喘粗气的脑袋，&1dquo;起来点你——”

  郑志卿喘顺了气后抬起身，将散落到额前被汗水打湿的碎拢过去，略显委屈地扁扁嘴：&1dquo;唉，你可真无情，刚还缠着我不放，这会儿又赶我走。”

  &1dquo;谁缠着你不放了!车里地方太小，除了你身上我还能坐哪?!”

  何权揉着酸痛的脖子，一寸寸从后座上撑起身。这郑大白果然是属兔子的，要多没节操有多没节操，跟他妈车里都能折腾俩来回。第一回合结束后他本以为完事了，没想到这家伙五分钟不到又他妈精神抖擞，还持久力倍儿长，来来回回折腾了他得有一个钟头!

  帮何权收拾干净穿戴整齐，郑志卿下车从后备箱里拎出瓶运动饮料，回到车上拿给何权喝。何权正滋润干哑的喉咙，突然听郑志卿问：&1dquo;你那个&he11ip;&he11ip;那个缓释避孕药，效果好么?我刚可都&he11ip;&he11ip;都&he11ip;&he11ip;弄里面了。”

  放下水瓶，何权挑起半边眉毛问：&1dquo;怎么着，怕我跟你要抚养费?”

  &1dquo;来一足球队都养的起。”郑志卿伸手按下天窗按钮——通通气散散车里的味道，&1dquo;我是说咱俩现在这关系，真有了，你打算怎么办?”

  &1dquo;反正不会跟你奉子成婚。”何权一口气喝了半瓶水，擦去嘴角溢出的液体，扬着下巴瘫在后座上望向天窗外的星空，&1dquo;真有了就生，跟着我姓何，嘿，和你们郑家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郑志卿弓身将手肘支在膝盖上，略显颓丧。

  &1dquo;阿权，我哥跟宇哥那样，我要是再&he11ip;&he11ip;估计得把我爸气犯了心梗。”

  &1dquo;跟我没关系，有本事你别硬啊，硬了别上啊，上了别他妈弄里头啊!”何权说完自己都乐了，笑得直抖，&1dquo;哎呦我去，还挺押韵，我怎么想出来。”

  郑志卿的笑容闪瞬即逝，他回手拍了拍何权的大腿，叹息道：&1dquo;行，我以后忍着，你不回心转意，我再也不——嗯&he11ip;&he11ip;阿权&he11ip;&he11ip;你别这样&he11ip;&he11ip;”

  何权把郑志卿摸到半硬后收回手，目光挑衅地看着对方：&1dquo;接着说啊，我听你吹。”

  &1dquo;你——”

  郑志卿是真想把何权按后座上给他&1dquo;吹”了。

  第48章

  周一开例会，何权照例逃会。院长把电话打到病区逮人，钱越替何权打了个掩护，说临时有急症，主任分身乏术。事实上何权正在护士站里抱着朵鲜向日葵嗑瓜子。患者自家种的，吃起来特别甜。

  &1dquo;要说这食物啊，还得是刚离开土地的好吃。”

  秦枫终于不用禁食了，但只能吃流食，嘴里简直要淡出鸟来，看见向日葵俩眼放光。钱越看他那馋样，避开何权的视线悄悄塞了他几颗剥好的瓜子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