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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你睫毛真长。”林暮故意这么说，他伸出手去，拨弄着对方的眼睫。

  6戎顺从地闭上了眼。

  &1dquo;不要一直看着我。”过了一会儿，林暮才似是而非地抱怨道，&1dquo;我怕心跳声太大，你都听不清楚，我有多喜欢你了。”

  第五十六章白日光（一）

  因为第二天早上说好的要去有机牧场，所以林暮单纯只是想和6戎多躺一会儿这个愿望也没能够实现。

  六点不到的时候6戎大概就起来了，林暮感觉到身边床铺漫延过来的轻微轧弹，紧跟着薄毛毯盖到了他的腰上，房间关门声很轻，林暮睁开眼，摸索着看了一眼手机。

  他抱着毯子坐了起来。

  外面的楼梯间传来走动声，陈美花的声音有些响，6戎好像说了什么，奶奶又像小猫似的哭起来，断断续续了一两分钟，才勉强止住。

  林暮穿好了T恤，他走出房间门，一探头就能看到楼下客厅里，坐在餐桌边上的陈美花。

  6戎在哄她吃饭，一手放松地搁在桌子上，陈美花握着勺子去舀碗里的蒸蛋，仰着脑袋说话：&1dquo;小兔子吃胡萝卜的。”

  6戎擦了擦她嘴边的蛋羹：&1dquo;声音轻点，大家还在睡觉。”

  &1dquo;哦。”陈美花答应道，她放低了声音又重复了一遍，&1dquo;小兔子吃胡萝卜。”

  6戎的语气挺认真：&1dquo;它们还吃青菜。”

  陈美花点着头。

  6戎继续道：&1dquo;它们拉的屎一粒一粒。”

  陈美花：&1dquo;&he11ip;&he11ip;”

  6戎指了指碗：&1dquo;继续吃，还没吃完。”

  陈美花慢半拍反应过来自己大概是被孙子&1dquo;欺负”了，扁着嘴又想哭，她泪水还没蓄起来，却先看到了楼梯上的林暮。

  &1dquo;暮暮！”她喊了一声。

  6戎回过头，看到林暮时有些惊讶，问：&1dquo;怎么不多睡会儿？”

  林暮嘟囔道：&1dquo;你不在睡不着。”

  6戎起身去给他拿蛋，两人错过身时，6戎突然伸手薅了下林暮的后脑勺。

  林暮：&1dquo;？”

  6戎：&1dquo;毛翘着。”

  蒸蛋有很多，看得出来是6戎特意准备的，他给林暮拿了一碗，撒上葱花和酱油，摆在陈美花的碗旁边，林暮坐过去，和奶奶像小朋友排排坐似的，一起吃鸡蛋。

  陈美花看得出来非常高兴，一扫早起的起床气，快快乐乐把鸡蛋吃完，6戎帮她擦嘴梳头，扎了两个羊角辫子，林暮在一旁边吃边看。

  &1dquo;要等他们都起来吗？”6戎给陈美花扎好了头，问道。

  林暮想了想，他吃完最后一口蛋，把碗放进水槽洗了，说：&1dquo;不等了，我群里留个言，就说我们先过去，让他们自己过来。”

  6戎要带着美美，趁现在奶奶心情好去有机牧场也能轻松点，要不然等半天，谁知道过程中陈美花会不会突然情绪失控。

  美美换了件碎花小裙子，戴着遮阳帽和一只小挎包，包里被6戎放了一根牵引绳。

  陈美花拉住林暮的手：&1dquo;我们要去看小兔子吗？”

  &1dquo;要啊。”林暮笑，他走在前面，酷暑的清晨太阳并不浓烈，再加上路两边的竹林，绿荫清风非常凉爽。

  6戎在看地图手册，昨晚其实几个人就做过去有机牧场的攻略，所以除了远一点外，地方并不难找。

  林暮和陈美花走走停停，奶奶大概是无聊，中程还唱起了歌，一开始林暮没听懂她在唱什么，等唱到一半他才听出来是《骑在银龙的背上》。

  6戎似乎并不意外：&1dquo;她会四国语言，广东话也很不错。”

  &1dquo;&he11ip;&he11ip;”林暮觉得有些不可思议，&1dquo;生病后还能记得吗？”

  6戎摇了摇头：&1dquo;好像只有唱歌的时候才记得。”

  陈美花的歌声并没有非常苍老的感觉，她唱到高潮部分的时候甚至还挥起了手，林暮依稀记得那歌里的歌词，也跟着哼哼旋律。

  一老一少合唱了好几，当中甚至换了张碟，不过美美大多唱的还是老歌，后期邓丽君的出场频率明显高了不少。

  等她唱到《美酒加咖啡》的时候，林暮实在是跟不上了。

  &1dquo;她没生病前就爱唱歌。”6戎突然道。

  林暮好奇道：&1dquo;那时候你多大？”

  6尧：&1dquo;五六岁吧，小学那时候。”他回忆了一会儿，似乎想到什么高兴的事情，脸上带了些笑意，&1dquo;她给家里的狗取名叫yuki，日语里雪的意思，那是只白狗，冬天家里生炉子，yuki就趴在炉子边上，她把我抱怀里，唱歌、讲故事，哄我睡觉。”

  林暮安静地听着，陈美花的精力很好，一个人跑到了前面去，她腰间系上了牵引绳，歌声传的很远。

  6戎的笑容慢慢淡了下去：&1dquo;她健康的，好的样子我一直都记得，要是有选择，她也一定不想变成现在这样。”

  林暮没说话，他的手被6戎握着，两人就这么牵手走了一段路，陈美花终于唱累了。

  6戎开了瓶水，弯下腰来递给奶奶，陈美花扬起脑袋问他：&1dquo;美美唱的好听吗？”

  6戎点头：&1dquo;好听的。”

  陈美花于是笑了起来，她突然说：&1dquo;铮年也说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