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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巳认真地许完愿,就见紫蕳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也不知道看了多久,觉得他这个样子有些可爱,又有些好笑,就摸着自己的脸笑问道:“崽崽你盯着我看做什麽,是我脸上有什麽东西吗?”
紫蕳摇了摇头,反而问他:“你刚才许了什麽愿望?”
崇巳见他居然还好奇自己许了什麽愿望,觉得有些稀奇,毕竟刚才他还一副不相信愿望的样子,于是就笑着说道:“嗯?怎麽突然好奇我许了什麽愿?”
紫蕳一本正经地应道:“河神肯定不能实现你的愿望了,不过也许我能替你实现,你就说你许了什麽愿望吧。”
崇巳见他说得有模有样,就会心笑了起来,捏了捏他的脸说道:“哈哈,是麽,你还有替人实现愿望的能力,倒是小瞧你了。”
紫蕳被他扯着脸蛋,也不恼,只是配合地朝他靠近一些,依旧是那正经八百的样子,“也不是什麽愿望都能替你实现,要是太过分的我肯定帮不了你。”
崇巳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松开捏他脸蛋的手,紫蕳的皮肤较常人的要薄一些,又像玉一样白,只是被轻轻地掐一下,就留下一道红印,崇巳生怕是自己下手没轻没重,把他掐疼了,又给他揉了揉,这才说道:“也不是什麽很过分的要求,唔,可能是我单方面觉得不过分,不知道你怎麽觉得,我希望能永远跟你在一起,就像现在这样。”
紫蕳不曾想到重俟许下的竟是这样的愿望,一时愣住了,过了一会儿,他才略带为难地回答重俟说:“嗯,听起来是不过分,但是要实现却很困难。”
崇巳听他这样说,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一些,疑惑不解的问道:“为什麽呀,难道我们不能一直在一起吗?是因为你是修士,而我只是个普通人,我们的寿命不一样吗?那是不是只要我也像修士一样拥有漫长的生命,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
崇巳这样问也是抱着试探紫蕳的私心,如果紫蕳说是,那就说明紫蕳是有想和他永远在一起的念头,说不定以后他跟紫蕳袒露自己的真实身份,紫蕳或许会因为自己像他一样拥有无穷无尽的寿命而感到高兴,而不是纠结他魔尊的身份。
但是他想错了,紫蕳觉得横跨在他们之间的问题并不是如他所说的那样,而是……他看着重俟单纯困惑的脸,想到自己转世以来和他相处最多的就是重俟,重俟对他的好对他的信赖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也许重俟是个可以信任可以说真话的人,重俟这麽信任他,应该会相信自己所说的,也不会将他的事情宣扬出去。
紫蕳再三思考,还是决定将藏在心中很久的关于他身份的秘密说给重俟听,不过为了不吓到重俟,他还是想了一下措辞,尽量委婉地跟重俟说明。
他取下自己脸上的面具,淡然地说道:“其实我并不是一个普通的修士那麽简单,我生来就肩负着艰巨的使命,这意味着我不能像一般的修士那样寿终正寝,或者修炼到长生不老的境界,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何时就要死掉,可能十年,可能一百年,也有可能一千年,甚至可能是明天,所以我不能保证,能和你在一起多久,你这个愿望我可能无法替你实现了。”
重俟听了他的话,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神情落寞地说道:“是麽,那是什麽样的使命,一定要你去完成吗?完成那个使命一定要用上你的性命吗?可以放着它不管吗,如果不去完成会有什麽样的后果?”
这些问题紫蕳并不知道答案,因为他从来没有忤逆过天道的意思,所以他只能对着重俟摇摇头:“我不知道。”
像是为他感到不公平,为他不值那样,重俟难过地紧紧握住他的手,好像只要一松开,下一刻紫蕳就会在自己面前烟消云散一般,苦涩地说道:“那、在那之前,我可以一直和你在一起吗?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们不分开。”
大概是重俟的表情看起来太悲伤了,紫蕳都感觉到了他的难过,本来紫蕳已经习惯孑然一身无牵无挂来去自如,那麽多辈子,他也遇到过很多舍不得他的人,但每次赴死的时候,他都不会顾及他人的感受,走得干干脆脆,不给人留下一点念想。这一世他也是这样打算的,他想拒绝重俟的请求,但是看到重俟这个样子后,他犹豫了,半晌,他才叹气道:“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所以我也不能跟你保证什麽。”
他并没有把话说得太绝对,重俟像是看到了希望,急切地说道:“没关系,我不需要你对我保证什麽,只要你愿意让我陪在你身边,不赶我走,也不要一声不吭就消失就足够了。”
他们身后就是飘满花灯的河面,花灯倒映在水面上,随着微风波光蕩漾,紫蕳一向沉静的脸在此刻看起来有些迷惘,他不解地看着重俟,许久用轻不可闻地声音像是自言自语一样问道:“为什麽呢?”
他的声音虽然很小,但还是被重俟听到了,重俟反问道:“什麽为什麽?”
紫蕳提高了一点声音:“为什麽要和我在一起呢?”
重俟还紧紧地握着他的手,闻言苦笑着应道:“因为我们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朋友,是患难之交,一个人在世,不一定能遇到这样的知己,但是我遇到了你,我很在乎你,很珍惜你,你呢?”
紫蕳被他专注真诚的眼神看着,感觉他深邃的眼里似乎藏着什麽东西,正在将他往里吸,让他有一阵恍惚。等他回过神来,才反应过来自己盯着重俟看了好久,就不自然地转开脸。他本来想跟重俟说他并非人类,没有人类一样的情感,就算有也无济于事,因为他不会留在世间很久,感情只会让留在世间的人难过罢了。他是想这样劝重俟不要对他産生太多感情的,但是看到重俟这个样子,如果现在拒绝重俟的话,重俟肯定会很难过,左右都是难过,那不如先说谎话哄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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