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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特意寻我可是有什麽要紧之事?”涂钦匪并非会因儿女情长让姜韫涉险的人,他费心以万全的方式来见姜韫,定是有大事要说。
心意通
四月里倒是气候宜人,便是即将入夜也并无凉意,姜韫与涂钦匪站在古树下,偶尔一阵微风吹来,二人的衣袂裙裾纠缠相碰,不知是故意忽略还是顾不得这些。
“阿韫,我知你心中所愿,可如今你的身份是陈国的王后,只怕会给你带来麻烦。”涂钦匪眼中皆是担忧之色。
他知道阿韫从未放弃心中所念之事,可陈国实在是是非之地,她现在身处囹圄,被无数双眼睛盯着看着,怎能不为她挂心呢。
“阿匪,你既知我所愿,便知是拦不住我的。”姜韫温柔的看着涂钦匪,她岂会不知他对自己的担心,可她既然决心如此,便不会停下。
涂钦匪擡手想触碰眼前人,指尖即将摸到姜韫的脸颊却强行让自己停住,握住收回手指手背青筋凸起,似是克制不住眼中墨色打翻涌出。
少时脸上浮现一丝苦笑道,“我自是知晓你心,也明白拦不住你,可终究忍不住想来见你,担心你。阿韫,你要做什麽都好,我只愿你能安好。”
终是抵挡不住心上人的关心之语,姜韫鼻尖嗅到那抹幽兰香气,忍着眼中涩意看着涂钦匪,“你不也一样吗?多年来任职国子学虽退出政权中心,却心挂陈国前景与民生,处处费心谋划。陈国自朝堂至民间积弊已久,眼下虽还撑得住,只怕不待新任国君继位,便被他国分食。你明白无法改变如今的世道,也明白天下学子才是陈国的未来和百姓的希望,你虽然极少在国子学出现,也不曾对我讲过这些,但我知道你定然是耗费诸多心血来做这些事的。所以,阿匪,不要拦我也不必拦我。”
涂钦匪脸上担忧之色退去,被姜韫讲的话感到诧异的神情所替换。她究竟还能有多少种样子让他心动,有心起来真是抵挡不住。
涂钦匪眼神轻颤含满情谊的看着令他喜欢的女子,二人站在这棵承载了上百年有情人的古树下,心中的情意自是不必说也不用说。心中所念口中所说的是责任,是谋划,是百姓生计,唯独没有二人最该有也最不该有的话语。
姜韫恍惚想起听宫人提起涂钦慎近来添丁之喜,涂钦匪已过弱冠也该议亲成家,不想每每有人提及为他做媒都推拒了。更有传闻,何老太师的孙女心悦涂钦家主许久,何老太师也很是看好此事,虽是有过几次见面,却再无下文。
“听闻你阿兄现已是三品都督,近来又逢添丁之喜,阿匪······”姜韫别开眼有些磕磕绊绊的出声,不待她说完便听涂钦匪声音浸有一丝哑意开口。
“我此生所爱,有且只有一人,我的意中人,我的妻子都只她一人。若是心中所念一人却另娶她人,这也是对她人的不公。”涂钦匪近前一步,二人能感到彼此的呼吸,看着姜韫眼中挣扎的样子继续道,“阿韫,你真的能接受我娶别的女子为妻吗?当真不介意我与别的女子靠近?做尽夫妻间事?”
姜韫听着这些话眼眶红了起来,想说她不介意,这是应该的。可她说不出口,竟然一个字都讲不出,光是想到苦涩溢满全身,如何能全然接受呢。可这又岂不是阿匪心中所遭受的,姜韫终是绷不住,让这丝愧意与酸楚撕开了情绪的口子。
“阿匪······”姜韫垂首低声唤他,涂钦匪倾身拥住她,他的心中更痛了。
“阿韫,当年我对你讲过的话,现在也是如此。别人怎样讲怎样做都可以,但是你不要同我讲这些,也不要用愧疚来待我。我知你的心意,这便足够了。”
“好,我不讲了,以后都不会再讲了。”姜韫窝在涂钦匪怀中,紧紧攥住他的衣衫。内心实在贪恋此刻的温存,姜韫已经忘记究竟有多久不曾感觉到自己的心口跳动,忘记自己原来还会心痛,此刻终于可以放下上位者的脸谱只是姜韫而已。
只可惜,夜晚的月亮终究会离开,而人终究是要在白日里清醒的继续过活。
三日禅礼结束,陈侯率衆人回宫后,姜韫便整理好手中方略前来面见陈侯。
“女医官?”陈侯看着姜韫呈上来的书卷疑惑开口询问。
“正是,宫中医官皆是男子,后妃诊脉之时身子不便多有避讳,若宫中医官有女子会方便许多。”姜韫恭谨的向陈侯缓缓道出。
陈侯翻看着书卷看到‘女子学堂’的这几个字,手指停顿眼神一滞后擡头看向姜韫的眼神多了几分莫名的情绪,不待姜韫看清便消失了。
“王后身为后宫之主,既然有此意便去安排吧。”姜韫倒是没想到陈侯会如此痛快的答应,行礼退身离去。
陈侯停下手中正在写字的手,暗暗用力捏紧笔杆,“女子学堂,呵······”
姜韫心知女子为医官家小姐怕是少有,平民百姓家的女子反而可以借此机会入的学堂读书,为自己的争得一个好前程。只是这民间学堂一事,怕是要去寻涂钦夫子商议才行。回到长宁殿吩咐红烛去同涂钦夫子招呼一声,明日去学堂拜访她。
红烛自是知道姜韫心中所想,只是心中仍有些担忧,有些犹豫的开口道,“殿下若是以后同涂钦夫子来往多免不了出宫,只怕会惹来閑言碎语,引得王上不快。王上现在本就待您冷淡,以后只怕会引来麻烦。”
姜韫听到红烛的担心,心中岂会不明,这些她又怎会没想过,“若是怕,本宫便不会一直为此事费心谋划了,此路艰难又岂止是閑言碎语和王上的疑心,无论如何,本宫都要去做,哪怕本宫看不到结果,只是能让世人明白接受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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