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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1页）

但她还是选择，以最粗暴的方式掀翻了看似平静的水波，用最名正言顺的身份，做了个乱臣贼子。

谢隽其实是个很好的父亲，将自己的所有都教给了谢虞，包括心狠手辣这一特质。

谢镜感叹道：“人这辈子，果然是在不断失去啊，哥哥和丈夫，都离我而去了。幸好”

她搂了搂谢灵羽，柔声道：“我还有你们。”

谢灵羽亲自驾马，力求用最快的速度回汉中，于此同时，谢镜也向武林盟药堂回了信，让她们提前準备好东西。临走时，京城又发生了大动蕩。听说皇帝病死了，在夜中急逝，唯一留下的太子被送往樾国当质子，当夜，公主登基。

在谢镜全力救治程谨的那段时间，谢灵羽曾见过那位公主。很温和的模样，举手投足都像一个标準的贵胄千金。可这样温和的面孔，当晚便让死士踏平了宫门，控制了整个京城的兵卫系统。在悄无声息中，秘密处置了所有明里暗里的竞争对手，直到最后，只留下了一个平平庸庸的太子。到了这步，就连太子也以“质子”的名义被送了出去。

谢灵羽顾不上那些，两日后，一行人终于回到了汉中。

初雪下过后，转眼，新年就要来了。

武林盟早早就开始贴红纸挂灯笼，等待着新春的到来。谢灵羽也停了工作，这些天总跟着宁婉她们出去玩。

清溪和苍华分手后，一个时时刻刻缠着谢虞，另一个天天去红玉阁找云庶。

谢灵羽想喊谢虞一起出去买年货，整整一夜没睡的谢虞怀里抱着已经说累了的清溪，让她悄悄出去，别把好不容易睡着的活娘给吵醒了。

谢虞不走，谢灵羽只好去找云庶。云庶大手一挥给了好多钱，足够买完年货后再挥霍一笔了。

谢灵羽挑了几坛好酒，宁婉说大过年了该给大家换把新剑。最靠谱的还得是祁辛，买了不少鞭炮。

正经年货？不知道。

她们在街上遇到裴君玉，她一脸苦大仇深被清浔揪着买过年的新衣服。清浔把一件大红色的裙子往她身上比，让她去试穿一下，临了了还拍了拍她后背：“背挺起来，大大方方的。”

裴君玉指着她们道：“姐姐，灵羽她们也来了。”

于是三个女孩子都被迫收下了一套红彤彤的衣服，清浔甚是满意，让谢灵羽他们明天记得来乘风镖局，有新年礼物给他们。

宁婉道：“看看人家裴掌柜，多大方！再看看武林盟，咱们辛苦苦打工了一整年，什麽都没有。好不容易搞了个年终抽奖，我只抽到了‘与盟主面对面交流一柱香’。”

祁辛道：“这算什麽，哼，我抽到了汉中自费一日游。”

抽中“盟主一个热情拥抱”的谢灵羽道：“旅游多好啊。”

祁辛道：“姐姐，在汉中诶，你没出过门吗？”

宁婉道：“你少装嫩。”

祁辛翻了个白眼。

她回到云起轩。冬日了，院子里的花都败了，唯独几棵红梅仍娇豔欲滴，在白雪皑皑中探出头来。

谢灵羽将原本程谨在照料的几盆花搬进了房间里。她还是不太会照料花，只期盼来年入春，它们还能再开花。

她坐在门边，身旁放置炭火，撑着脸颊看榻上一直昏迷不醒的人。她轻声道：“程谨，今年的初雪下的很早，很冷，但是很漂亮。”

谢灵羽把炭火挪了挪，让它离程谨再近些。她伸出手，轻轻摸了摸程谨的额头，露出一个很浅的笑容：“我有话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你不早点醒过来的话，万一，万一我忘了呢。”

“新年咯，新年咯——”

新年，谢灵羽收到了不少红包。其中占大头的当然是云庶给的，足足一千两。侵月和明棠给的也不少，因为她们两个在发红包的时候势必要比对方多五两。

宁婉和祁辛也在暗暗较劲，最后发现两个人收的红包都一样多。

谢虞给的红包也不少，大约今年心情不错，谢灵羽直呼终于在母亲给的红包里看见了十两以上的数目，谢虞臊的不行。

因为年货实在稀少，谢灵羽被派出来重新购置年货了。她后面跟着不少人，个个大包小包的。在街上乱逛时，眼睛一亮，看见了同样身后跟着好几个人的裴君玉。

小小的红彤彤的人儿，像年画里的小娃娃，裴君玉招招手，让谢灵羽蹲下。

谢灵羽不明白，还是半蹲了下来。裴君玉拍拍她的头，把一个厚厚的红包放在她手上。

谢灵羽扑哧笑了，捏了捏她的脸，心情颇为舒朗，道：“谢谢小姨！”

除了裴君玉自己準备的红包，她还将清浔和清溪的红包也给了谢灵羽。临别时，谢灵羽给她买了根糖葫芦，叮嘱道：“你们晚上记得来吃饭。”

裴君玉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接下来就该请苍华了。谢灵羽有点犹豫，毕竟清溪今天也会来的。最后，她决定把话带到，让苍华自己斟酌。

谁料刚到黑羽楼，苍华一看见她转身就走。谢灵羽连忙追了上去。

苍华道：“你后爹那花瓶我不是故意打碎的，讨债也不至于大年三十来讨吧？”

谢灵羽道：“过年期间利息加倍。”

苍华捂住耳朵走的更快了。

谢灵羽忙道：“开玩笑的，叔，不说还钱的事了！晚上记得来吃饭！”

苍华终于停下脚步，点了点头，一点也不像刚才那个一听涨利息转身就走的，道：“知道了，有空会去的。”

谢灵羽正準备告辞离开，他拿出了个红包，面无表情道：“新岁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