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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1页）

程谨脸红了个透，几乎都要冒烟了，连忙抓住她的手腕，避免她直接伸手来摸自己的睫毛：“灵羽，你看，看天上的星星。”

谢灵羽顺着他的手，往上看，歪了歪脑袋：“哦，你的睫毛可能没有星星那麽多。星星，很多，很多。”

程谨笑道：“听说去世的人，会变成星星一直看着我们。可能是为了让大家都能看见自己的亲人和朋友，星星才有这麽多。”

“星星，家人……”

谢灵羽怔怔看着繁星夜空，喃喃道：“阿娘，那你看见我了吗。我十六岁了。”

大约这下真的醉了，她失去力气，向前靠在他怀里，似乎睡着了。

——

谢灵羽捂着头坐了起来。

好痛，昨天晚上喝的酒太多了，不能因为一时高兴就得意忘形的。

……

慢着，好像不太对劲啊。

谢灵羽穿好了衣服，下意识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桌子，摇了摇头，迫不及待出门去。

昨晚彻底醉倒之前，她记得她準备带程谨离开华山，再醒来，已经是一家陌生的客栈了。她不假思索轻轻敲了敲隔壁房间的门，良久，却没有人回应。

她连忙抓住经过的小二，道：“小哥，有看见跟我一起来的那位公子吗？”

小二回忆了一下：“那位客官好像早早就出门去了。”

谢灵羽心头疑云更甚，有什麽着急的事，程谨会一大早一个人出去？

她绞尽脑汁在周围苦找了一番，良久都没有什麽结果，终于叹口气坐在了池外小亭上。路过街边的小乞丐，随手将钱都给了她。

心情不好的时候，干点好事听听对方感谢的话，就会好一点了。

正想着什麽，她忽然注意到脚边多出了什麽，捡起一看，原来是一枚剑穗。

是她送给程谨的那枚。

那剑穗本是谢隽之物，谢隽也说了，这是他自己打造，和谢镜那枚是一对，天下绝无相似。

而且，她相信程谨绝对不会乱扔这枚剑穗，十有八九都被人故意留下引她前去。

如此想着，谢灵羽沿路继续向前。陆陆续续的，她捡到不少信物，提了一兜子什麽玉佩剑穗戒指，全是程谨身上的，她略感无语，但也微微放心，觉得这人根本没有什麽伤害程谨的意思，还特地留下一路线索让她找过去。

谢灵羽本能觉得有陷阱，但是眼下没有办法，她根本无法猜中对方的心思，也无法保证程谨的安全，无论如何，无论前路为何，她必须要去一遭了。夏日是很长的，眼下却已经微微有了些凉意。枯黄的树叶落在肩上，被随手拂落。谢灵羽将信物尽数小心装好，毫不迟疑，即刻出发。

往事

线索一直指向深山老林。谢灵羽初入此地，便立刻与人对上了招。

对方修为并不高，力度不够速度也跟不上，谢灵羽本该应付的游刃有余，心神却有些乱了。

这个看上去就长着一张炮灰脸的怎麽会将她每一步路数都看穿？

谢灵羽默念心决，微微定心，从袖中抖出一把弯刀。瞬时之间改换招式，弃剑用刀，不似前头那般光明磊落，端的是诡谲多变，不走常路。

迅雷之势，一招制敌。

那炮灰脸以剑撑地，缓缓倒在了地上。

谢灵羽仔细检查一番，这才确认他已经死了。她方才并没有下杀招，掰开下巴一看，果然牙齿里藏着剧毒。

她向后一看，原本身后那座紧闭着的石门，前方出现了一座棋盘。

谢灵羽当然不会下棋了，坐在棋盘前抓耳挠腮，破罐破摔，一把掀了那棋盘。

洞门慢慢打开了。

谢灵羽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地上的棋盘，哼了一声，大步迈了进去。

——然后一脚踩空掉了进去。

她几下轻灵跳跃，稳稳落地，迅速向后仰身躲过这一道杀意，抽刀横砍过去。这人用的与前头那炮灰一样的路数，谢灵羽大致也发现了些细节。这两人虽说和她剑法一致步法相同，但只流于表面，这套身法最根本的要领并未掌握。方可知，他们只是临时学习用来干扰谢灵羽心神的罢了。

处处杀机四伏，此地昏暗不见天日，谢灵羽一边以红玉刀应对，一边提防是否有黄雀在后。

铮的一声，一个人拉住她换了个身位，挡在她身前，剑锋擦着那人颈侧而过。趁此变故，谢灵羽立刻从腰间摸出一柄飞刀掷出，正中敌人心髒。

这一拉用了力气，谢灵羽掷出飞刀后便失去重心倒在他身上。对方身形微晃，扶住她，终于还是一起跌到了地上。谢灵羽惊魂未定，擡头一瞧，立马抓住对方肩膀道：“程谨？怎麽会是你？你怎麽样？有受伤吗？你刚刚干什麽，我又不是躲不开，多危险啊！”

程谨呼吸还有点乱，道：“可我也不能就那麽看着你……”

他的话头骤然打住，不再说了。谢灵羽缓了缓气息节奏，镇定下来看向程谨：“算了，不说这个了。你为什麽会在这里？”

程谨似乎微微松了口气，答道：“当时我準备去买蜂蜜，刚出门去，就有人蒙住了我的口鼻。再醒来就是在这鬼地方，我走不出去，也没人管我，随便乱走的时候，听到这里有打斗声，没想到是你。”

谢灵羽道：“买蜂蜜干什麽？”

程谨道：“你宿醉起来，一定会头痛。喝点蜂蜜水会缓解一些。”

谢灵羽愣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麽。

还是程谨及时岔开了话题，道：“现在我们要怎麽出去？”

谢灵羽回神，道：“不知道，肯定有办法的。就算没有办法，也会有人帮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