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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川吸了口气,不敢再胡思乱想,他把照片保存好,没有再看贺怀章了,怕自己情绪不受控制,说出不该说的话。
终于,到了a大校门口,商秘书在路边停车,纪川推门下去。
关车门的时候,他停顿了一下,回头对贺怀章说:“我走了,爸爸。”
贺怀章点头:“去吧。”
没有下文了,没有“乖一点”,没有“不准胡闹”,没有“记得想我”,更没有吻别。纪川忽然觉得适应不了,一颗心被悬在半空,非要听见下一句才能落地。
但是没有了。
单纯的父子关系不需要暧昧,他站在车门口哽了几秒,刚学会的“换位思考”和“善解人意”还没来得及施展,就被他抛在脑后,他又情绪化了,没憋住,红着眼睛问贺怀章:“爸爸,你会想我吗?”
“……”
就分开两天而已,像什么样子。
贺怀章却笑了,笑着皱起眉,表情有点难以描述。纪川在等回答,等了一会,贺怀章不说话,是在意料之中,他不意外,心情却低落到了极点。
他失望地转身,刚要顺手关上车门,突然被一股大力拉了回去,整个人猛地向后栽倒,重重地栽进了车后座里——
“嘭”地一声,车门被带上了。
纪川仰躺在一个坚硬的胸口,他被从背后搂住了腰,贺怀章的另一只大手扣住他的下巴,扭过他的脸,他没反应过来,连惊呼都来不及发出,嘴唇就被堵住了。
“唔——”
纪川心脏骤停,情不自禁的呻吟被吞掉,只剩一个意味不明的音节。
贺怀章的舌头伸进他嘴里,啃噬一般狠狠吮着。姿势问题,他有点喘不过气,脸色涨得通红,生理性泪水盈满了眼眶。他睁大眼睛,清楚地看见了贺怀章紧盯着他的模样——强势的、占有欲几乎满溢出来。
纪川不由得抓紧了真皮车座。
终于,贺怀章吻够了,在他唇上流连了一会,深吻结束又轻轻亲了几下,半天才哑着嗓子说:“……对不起。”
“……”纪川心跳恢复了,血液流通恢复了,但还说不出话。
贺怀章扶他坐起来,拥住他,再一次说:“对不起。”见他愣愣的,又说,“我食言了,宝贝,我做不到不和你疏远。”
贺怀章的嗓音沉而哑,被叹息浸透了,对纪川说:“分开一段时间吧,我需要冷静。”
纪川失魂落魄地进了学校,几乎是飘进去的。他一边走路,一边还在想:爸爸说要分开一段时间,分开多久?听他的意思,少不了十天半个月。
然后呢?就能冷静下来了吗?冷静之后呢,他们该怎么收场?
纪川飘到一栋教学楼前,抬头看了眼楼牌。没进去,站在外面拿手机翻课程表——今天上午在哪栋楼上课他不记得了,结果低头一看,上午竟然没课,白来了。
“……”
纪川一口气哽在喉咙,心情更差了。
他发了会呆,转身往图书馆走。图书馆离这儿有点远,一路上迎着大风,被吹得很不舒服。他现在极度脆弱,被冷风吹一下就觉得风在针对他,满腔的悲愤没处发泄,抬脚使劲一踢,把矿泉水瓶子当足球踢出去老远。
咣咣铛铛,空瓶子在地面上滚了几圈,停在一双白球鞋底下。球鞋的主人捡起瓶子,把它扔进路边垃圾桶,然后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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