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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小的卫生间里,一里一外的两个人,就这样出现了数秒空白般的沉默。
那阵尴尬的寂静中,何川舟机敏地通过对方澄澈的眼神读出了他的问题,面不改色地说道:&1dquo;我们家没有多余的毛巾。”
周拓行淡淡&1dquo;哦”了一声,抬手抓了把湿润的头,又甩了下头。
他大概是故意的,因为一部分水飞溅到了何川舟脸上,凉意让她下意识闭了下眼睛。
镜子里的人影在余光中显得有点模糊,何川舟回避了他的视线,用指腹擦干脸上的水渍,又听周拓行问:&1dquo;你帮我看看,我背后还有头吗?”
他自己看不见,刚刚粗暴地擦拭了一遍,脖颈处的皮肤都被蹭红了,还是觉得有点不自在。
何川舟走上前。他主动低下头,弯着腰,单手撑在洗手台上,朝她靠近过来,同时借由镜面的反射注视她的脸。
何川舟原本想用手拍,举到半空又迟疑了下,扯过一旁洗头的干毛巾,在他背上扫了扫。
可是由于皮肤沾了水,之前又剪得小心,那些散落的碎过于零碎,粘在上面不好处理。
何川舟索性按着他的背,让他再低一点,给他用水简单冲洗一遍。
她感觉周拓行的体温很烫,碰触过的手指有种热的错觉,冲了会儿水,让周拓行自己来试温度。
他伸出手,让微曲的五指从水流中穿过,点头说:&1dquo;可以了。”
何川舟就往他背上快浇了遍水,然后用毛巾擦干。
周拓行全程低敛着眉目,态度温和顺从,极其听话。又像是在呆,心不在焉才任她摆弄。
何川舟隐约察觉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气氛飘荡在二人中间,扫向镜子里侧立的两道人影,反省此刻的场景,自己的举动或许不大合适,就把东西递给对方,保持了站位距离,说:&1dquo;你自己擦吧。毛巾是我用来洗头的,你不介意的话可以用。”
周拓行不作犹豫地接过来,盖在湿漉漉的头上,单手揉搓着头皮。
何川舟看着他慢条斯理的动作,又说:&1dquo;没有了,你把衣服穿上吧,今天还很冷,小心别感冒。”
周拓行没出声,伸长手臂去取架子上的线衫,仔细掸了掸领口的位置,大概是清理不干净,最后皱着眉头穿上了,看模样挺不情愿。
等他磨磨蹭蹭地整理完,何川舟将他送到门口。
周拓行思忖了阵,询问道:&1dquo;如果你要搬家的话,我可以帮你找合适的房子。你是想买二手房,还是想租?”
何川舟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含糊地说:&1dquo;再看吧。”
周拓行也不勉强:&1dquo;有需要告诉我。”
这句话应该是临别前的结束词了,然而说完这句之后,周拓行还在原地站着。
他不多说什么,可能是找不到正当的话题了,只认真地在门外看着。
何川舟耐心等了会儿,现自己可能是没有目送他离开的机会,不想再持续这面面相觑的局面,直接合上门板。
她去阳台把衣服收了,又去厨房热了杯牛奶,回到客厅时,莫名想看看周拓行走了没有。
这个想法本身就有点离谱,连直觉都说不上。
她拉开门板,果然没见到人,放下心来。还不待自嘲一笑,转了个头,现他还在下面楼梯间里站着。阴恻恻的没个声响。
他们这栋楼的声控灯大半都是坏的,周拓行靠在漆黑的墙角跟鬼魅似的,何川舟委实惊了一下,确认是他,好笑又无奈地道:&1dquo;你还有事吗?”
&1dquo;没有。”周拓行的表情辨不清楚,不过何川舟听出了他言语中的笑意,&1dquo;我只是想试试你这次会不会回来找我。”
他说着往前走了两步,站到窗口前投下的一片素净月光里。
那道柔和的光照不清他的脸,却让他身上的气质变得安定平和。而出口的那句话分明没有攻击力,落在何川舟耳朵里却更像是释怀后的控诉。
何川舟不知道他怎么忽然打通了卖可怜的技能,且使得炉火纯青,有一瞬间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紧跟着又为自己这种想法感到些微的惭愧。她张了张嘴,声音放缓,劝道:&1dquo;回去吧,天黑了。”
这次周拓行终于听话地往楼下走了。
何川舟回屋洗了个澡,大概是白天睡过,夜里没什么困意。她玩了会儿电脑,又来到客厅,尝试将几个废弃家具搬到同一个地方,整理出需要丢弃的东西。
然而她实在是不适合做家务,忙活不到半个小时就没了兴。最后坐在茶几上,望着墙面上的合照出神。
何旭的笑容有点褪色了,脸部的五官浅淡白。她用纸巾擦了遍灰尘,没什么效果,该是被太阳晒久了。
她静静看着,思绪不知在哪个时空乱飘,渐渐有了困意,回到床上,用被子将自己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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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晴了几日,a市跟掉进火炉里似的,迅转暖,平均气温在不到一周内拔升了2o来度。进入4月,众人纷纷换下大衣,开始穿起短袖。
周拓行的工作也忙碌起来,几天不见踪影。偶尔会给何川舟一条信息,类似于a市哪里有房源,或者是他当日看过的有文章。
何川舟大部分情况下不能及时回复,他也并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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