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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最终她也没有让花与牧失望。

擂台上的和歌子仿佛不知疼痛和疲倦的野兽，沉默着爆发出意料之外的力量。她有种与技巧无关的原始本能，越见血越兇猛，甚至无须兵器‐‐她自己分明就是一柄兵器。

结果毫无疑问，和歌子一骑绝尘的领先。

他们全员都来观看了战斗，心服口服。

即使花与牧当了这麽多年雇佣兵队长，也没有把握单挑战胜她。

他侧头问其他人：&ldo;觉不觉得有卡萝尔的风範？&rdo;

卡萝尔以前也像和歌子一样，善于正面单挑。后来受了伤，身体没那麽灵活了，就退居二线当队医和教练。队伍里正需要一个和卡萝尔同样定位的人。

金发女人果断摇头：&ldo;比我强。&rdo;至少她还是会痛的，而和歌子显然痛感极低，甚至近似于无。这就是天赋啊，求不来的。

后面他们对和歌子进行了背景调查，知道她虽然出身于北川家，却也在西园寺家呆过，还当过圣女的护卫。虽然在叛国一事上嫌疑不大，但还是观察了很长一段时间，甚至用特制的吐真药审讯过，才完全信任她。

&ldo;背景信息就是这样。&rdo;花与牧又用左手食指敲了敲桌子，&ldo;还有最后一点需要补充。&rdo;

刘思若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向后一躺：&ldo;还有什麽？现在不就是从这个三郎身上下手吗。&rdo;她实际年龄比和歌子大几岁，长相却稚嫩得像个小孩子。

花与牧摇头：&ldo;不。&rdo;

&ldo;当年女王命我私下追查西园寺三郎和圣女的下落，我去过鹰陆的很多地方。甚至就在半年前，我还刺探过鹰陆王宫，可我从未发现他们的蹤迹，证明他们有一个绝对安全的隐秘藏身之处。&rdo;

鹰陆好不容易才得到圣女，自然是想要把她放在最安全的地方，这点谁都能想到。

他目光扫视衆人：&ldo;现在他们撇下安全之处不要，冒着风险让圣女回鹰陆王宫，一定是有事发生，才会如此。&rdo;

和歌子也意识到了不对劲：&ldo;……连你都打探不到什麽，我和林霖却这麽快就得到了圣女的消息。&rdo;

花与牧在侦查追蹤方面的经验是所有人里最丰富的，和歌子是他徒弟，又不专精此道，这显然不合常理。

事出反常必有妖。

&ldo;準确地说，是你很快就得到了圣女的消息。&rdo;刘思若閑閑撇她一眼，纠正道，&ldo;我们可什麽都不知道。&rdo;

她没继续说，但所有人都懂了言下之意。和歌子毕竟在西园寺家待过，还和那两位都是旧识，怎麽好巧不巧就她一人发现了圣女呢……

大家一起出生入死过命的交情，没人会怀疑和歌子的忠诚，但这关系确实欲理还乱。

沉默半天的林霖忽然开口：&ldo;这消息一定是西园寺三郎放的。故意引和歌子过去，既可以卖圣女人情，又能离间我们，一石二鸟。&rdo;

和歌子感激地看了小师妹一眼。

一直认真听着的阿博特也沉声道：&ldo;不要互相猜忌，我们每个人都必须无条件信任同伴。&rdo;

刘思若还想说什麽，被卡萝尔轻轻拍了一下肩膀，便扁着嘴作罢了。

队长花与牧未置可否，只是总结了一下刚才讨论过的内容，&ldo;我们要做的有三件事。&rdo;

&ldo;一，从西园寺三郎身上下手。当年他不可能仅凭一己之力就把整个家族都给卖了，身后绝对有人，要查清到底是何方神圣。&rdo;

&ldo;二，弄清楚圣女突然回王宫的缘由。鹰陆应该马上就有所动作了，我们必须抢占先机。&rdo;

&ldo;三。&rdo;

他顿了一下，余光瞥向和歌子。

&ldo;圣女离开五年，立场倾向已然不明。纵使我们能够救出她，她也未必愿意跟我们走。&rdo;

&ldo;女王那边暂时没有给出指示，但我想要你们做好準备。&rdo;

&ldo;和歌子，你和圣女有主仆之情，她若倒戈，需要你予以劝说，必要时可行使非常手段。以带她走为目的，不惜一切代价。&rdo;

这次队内议事进行了很长的时间，从天还没亮一直持续到午时经。甫一散会，刘思若和卡萝尔就饿得赶紧去外头买菜了。

和歌子在厨房备菜，花与牧进来给她帮忙。

两人切菜的声音重重响起，刀工都很精细。只不过一个是在西园寺家厨房练出来的，一个则是杀人杀出来的。

&ldo;心情不好？&rdo;刚才的谈话都是公事公办，现在则纯粹是师父在关心徒弟。

&ldo;嗯。&rdo;和歌子低头，不想让花与牧看到自己难看的表情，闷闷应了一声。

随后她轻声说：&ldo;师父，我当了圣女五年的护卫。可你刚才提起她倒戈的可能性，我才意识到，我不清楚她是怎麽想的。&rdo;

手中的甜菜根被切得乱七八糟，染上一手的红色汁液。

她熟悉神酒的一切，吃穿住行生活起居。知道神酒的癖好，爱吃什麽，甚至晚上在什麽时刻会惊醒……

可她不懂神酒的心。

闯入鹰陆王宫的那天，和歌子也说会想办法把神酒救出去，神酒没说愿意也没说不愿意。会不会她其实想要留下呢？会不会她不想回弥奥斯呢？

把圣女带回弥奥斯后会怎麽样？本质上，待的地方不也是从一个王宫变成另一个王宫吗？

和歌子头痛又懊恼。要是能想清楚这些问题就好了。

花与牧从她手里接过那个可怜的甜菜根，低头花了点功夫，用刀尖将它刻成了一朵小花。

&ldo;我想圣女会听你的。&rdo;他说。

和歌子只当他是在安慰自己，没信。

花与牧忽然回想起许多年之前，他的师父因年龄退役，他由副队长的身份接任正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