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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1页）

感受到方博的目光，许昕拔出空针管挥瞭挥，说：“向导素，能让他安静一会儿。”

药剂注射得太急，在皮肤下鼓起一个小包，方博把张继科搬回原位，听见许昕的声音：

“你听我说完，”他的语气十分无奈，“我没骗你，我师兄不会和你结合。”

“事实上，我师兄不会和任何哨兵结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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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哨兵、向导、普通人三者构成的社会中，前两者由于先天拥有的能力更加引人注目，在原始社会与封建社会时期，为瞭生存，人们需要抵御自然灾害、外敌入侵，因而崇尚强大的力量，而拥有敏锐五感和体能优势的哨兵，自然成为瞭社会的领导者。

然而，自步入近代以来，世界局势逐渐稳定，人们更加注重生産力的发展，而与他人相比，以精神力见长的向导更容易成为各领域的佼佼者，医学、航天、机械等重要领域的从业者中，向导所占的比重也较大，向导的社会地位也随之提升，然而……这却让一些思想极端的哨兵感到不安。

“为什麽？”方博不解地问：“因为向导的社会地位的提高？”

“而哨兵的社会地位随之降低，”许昕接著说，“这一思想早在上个世纪就已经出现，在世纪末发展到高潮，当时甚至有哨兵提出瞭‘向导将取代哨兵’的言论，为瞭保障国傢安全，国傢特别出台瞭哨向同权等一系列法案，风头才算平息下去。”

“既然平息下去瞭，那和现在有什麽关系？”张继科趴在枕头上撇撇嘴，显然还没消气。

许昕摇瞭摇头，说：“隻是暂时平息下去，而并没有完全消失，事实上，在社会上……甚至是军区内部，部分哨兵一直想要提高哨兵的地位，由哨兵决定国傢发展，即‘哨兵社会’。”

“那他们想怎麽做，”方博一脸无语：“把除瞭哨兵以外的人都杀瞭？”

“不，”许昕叹瞭一口气，说：

“他们决定剥夺向导的精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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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哨兵相比，向导的优势无非在于强大的精神力，因此，那些极端分子想出的方法就是：让哨兵获得与向导同等的精神力。

“什麽？”方博张瞭张嘴，“可是……向导的精神力不是与生俱来的吗。”

“没错，”许昕微微颔首，“所以他们决定从向导那裡夺取精神力。”

“整个过程相当複杂，很多细节我也不太清楚。但……他们会挑选先天精神力强大的向导，从小对他们的精神体进行培育、加工……”

“精神体？”方博低头看瞭看脚边的德国边牧。

“因为精神体是向导精神力的直观反映，他们会根据精神体的形态、力量来判断一个向导精神力强弱与否。”

“培育？加工？”张继科皱皱眉头，“什麽意思？”

“就是你想的那样，”许昕顿瞭顿，说：

“为确保不受到外界的干扰，被选中的向导会被他们管控起来，进行实验、手术、由于缺少先例。他们往往面临著无数的药剂测试，而其中的许多药剂，甚至没有进行过临床试验，因此很多向导在实验初期就夭折瞭。”

“咕嘟……”方博听见自己咽瞭咽唾沫。说：“那，这项实验还在继续吗。”

许昕缓慢地点瞭点头，说：“他们不断地在挑选新的向导投入这个项目，其中涉及人的数不胜数，但是存活到最后阶段的却寥寥无几。”

张继科愣瞭愣，“寥寥无几……”

“就目前而言，”许昕看向他，说：

“隻有我师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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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定在下个月，你不要有压力，术前保持轻松的心态，有利于精神体稳定”

轻松的心态……马龙轻笑一声，才不过晚上九点，他已经仰面躺在黑暗裡。将死之人说什麽“轻松的心态”？不过就未来而言，他的确没什麽压力。

脑海中突然闯进一个面孔，马龙连忙闭上眼睛，在睡前已经不用喝下成分不明的药瞭，不如说除瞭常规的术前检查，剩下的一个月不会有人来扰他的清净，屋角的监控摄像头是他逃脱后新装上的，黑洞洞的镜头正对著他，宛如一把加特林。

记录体征的腕表重回原位，表盘下闪烁著的绿色激光成瞭房间裡的唯一光源，马龙弓起背侧躺在被子上，像是一隻不设防的猫。直到月亮离开朝东的窗，房间也因此暗瞭不少，马龙紧贴著被单滑下床，露出枕头填充成的人形。

张继科病房的门被推开一条缝，窗帘拉得密不透风，隐约能看见床上的人。马龙又把门掩上，哨兵理应不会对自己的精神联结对象设防，但这不足以成为马龙擅自闯入的理由。

马龙背靠走廊冰冷的墙，想起下午许昕的话：

“我告诉他瞭。”

马龙正在戴手表的手顿瞭顿，还没开口，许昕就接著说：

“你不可能和他结合，也不可能和其他哨兵结合，我全告诉他瞭。”

许昕一股脑儿的说完，屏住呼吸等马龙的反应，隻见他慢条斯理地戴好手表，说：

“告诉就告诉瞭呗，这有什麽好说的，你晚饭想吃什麽，我等会儿让护士送上来。”

许昕怔瞭怔，“是我告诉他的，师兄你……”

“没事，”马龙笑瞭笑，“他迟早要知道的，比起军区编的那套说辞，还不如实话实说。”

良久的沉默，许昕垂下目光，问：

“手术是什麽时候？”

许昕的声音很轻，马龙却觉得像是被静电打瞭一下，他咬住舌尖让自己镇定下来，才抬起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