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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4 章 苦旅（第1页）

o17强制召回主神空间的时候以为自己能很快就回来，他给宋瑞之准备了很久的生日礼物，是一块猫咪石雕。

他按着宋瑞之之前给他看过他妈妈养的布偶猫雕成的，磨坏了十几块才勉强满意，只差上色就能送出去了。

他悄悄做的没有告诉宋瑞之，因为想要拿这个小雕塑表白。

他不知道这个雕塑会送不出去。

被召回主神空间后他很长时间都处于高强度的工作状态，大战后的散溢的能量需要回收，被毁掉的能量收集通道也需要修补。

所有原始系统都在忙碌，他原本以为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直到朝下令彻底摧毁那个男人的位面。

这就像是大清洗的前兆，朝很快就以高压手段开始对系统进行筛查，并彻底改写了主神空间运行的模式，维持位面运转的能量被削减，将大部分的能量都用来增强主神空间的防御，高压政策下大家彻底划分为两个派别。

一派认为维持原有的运转体系，减少能量维持会让那些原本就不稳定的位面更加崩溃；另一派则是主神坚定的拥护派。

o17一开始并不关注这些，他只是想回去见宋瑞之，两个维度的时间流不一样，他现在回去宋瑞之也只是睡了一觉。

直到他被朝叫到大殿上，光幕上放着宋瑞之的照片，于是事情便一不可收拾了。

他把腰间的长刀架在朝的脖子上，一字一句道:“不准动他。”

朝被迫扬起脖子，他孩子气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你很在乎他？你喜欢他？”

“我说了不准动他！”o17的右手已经失去了知觉，代码错误让他失去的对身体的掌控权，可他还是站在那手里剑依然锋利而坚定。

“轻信人类的后果你不是已经看到了，人类天生擅长蛊惑擅长侵略，你说你喜欢他，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你甚至没有一颗属于自己的心脏。”朝的话平静的让人信服，但o17就是不为所动。

“我说了，别动他。”

“这把剑对我没什么用，你以为能威胁到我吗？只要我愿意我可以毁掉他的位面，让所有人彻底消失，那个时候可能你就会明白，喜欢也不过是一瞬间的错觉。”

“那我就毁掉收集通道。”o17声音透着阴狠，他一向都是安静沉稳的样子，起狠来倒是让人心惊。

“你真的以为我会什么都不做？收集通道经不起二次毁坏，你敢动他那就谁都不要好过。”

朝在叹息中沉默。

最后还是夕打破了僵局，大战之后她就再没出现过，现在她提着裙角上前，眉眼沉静，半点看不出她曾在伏在一个男人的尸体上失声痛哭。

o17和朝签订了双向契约，朝不能对宋瑞之及他所在的位面动手，o17则需要收集足够的能量使主神空间能够正常运转。主神把自己的一抹灵视放入o17身体里，用来监视。

这算是夕的变向保护了，o17同意了。

在之后漫长的任务过程中，o17时常想起自己刻过的那快猫咪雕塑，不知道宋瑞之能不能现。

后来夕陷入沉睡，o17去见了她最后一面，并得知朝在宋瑞之的位面下放了自己的仿生人。

o17下意识想要阻止，可是这想法只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就被他摁下去了，为什么要阻止，难道你要让他接受自己凭空消失这个事实吗？

他在那之后带过很多届宿主，过于漫长的时间以至于他连具体人数都记不清了。每一次他都隐晦的提醒他们，可以用另一种方法完成任务，但每一次都是无功而返。

朝的变革让原主的仇恨值得以无限制的放大，能量的收集度远胜之前，但两个派别的分歧也越拉越大。

o17在看到宿主和攻略对象相爱时有时也会想到自己。

他想到朝说的那句话，他摸向自己胸膛，那里平静一片，他没有自己的心脏。

他没有心脏，没有正常的感知系统，那喜欢是从哪来的呢？

他开始频繁的想起第一次和宋瑞之见面的场景，宋瑞之小小的一个，坐在公园的椅子上，又软又乖，他只看了一眼就停下了。

那个时候他是怎么想的？他没有记忆，完完全全赤□□裸的重新活了一回，他见到宋瑞之的时候在想什么？

想起来了，他觉得宋瑞之有点难过。

那样小的孩子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坐在那，不哭不闹，可就是觉得难过，像是连风都要绕过他。

所以王执过去了，他很想让这个孩子笑一下或者哭一下也可以，至少不要这样难过。

o17从回忆中惊醒，他坐在沙上看着那些刻着玫瑰花纹的书柜，那是从他记忆中抽取出来的书，一本就代表他的一任宿主，现在这些书柜上摆满了古朴的藏书，o17也认不出到底有多少个了，只是觉得他是真的很久没见过宋瑞之了。

他想起课堂上宋瑞之给他叠的那朵纸玫瑰，想起宋瑞之当时的表情，他笑起来的时候不知道其实有很多人在都偷偷看他。

他想起宋瑞之犯懒窝在沙上，像猫一样蜷缩着身体窝在沙的一角。王执从外面叫他一声，他就睁开眼有点不高兴的皱了一下眉起身往外走:“你烦死了。”

“帮个忙啊，快点来……”

o17突然觉得胸口涩，好像王执的那颗心脏仍然在他胸膛里跳动，他倏然意识到是宋瑞之把o17和王执联系在了一起，于是再不是片面单薄的两个个体。

他因为宋瑞之而萌生出喜欢，这感觉是对宋瑞之的，不在于他是什么，他是王执的时候爱存在，他成为o17的时候爱也从未消失。

当他第一次问出“我是谁”这个问题，每一个答案都和宋瑞之有关。

从此他再不是一个被主神创造出来全无思想的东西，宋瑞之，仅这三个字就在他的生命里点燃了火把，他成了名副其实的人，有思想有心跳，有滚烫的思想和爱。

不再是喜欢，羁绊之下那已经是爱。

从此在他的生命里，宋瑞之要从人类这种生物中跳出来，o17愿意因为他一个而去接受整个人类，因为他爱上了一个人类。

世间万物都在此刻变成另一种模样，山和水、天与地、都焕然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