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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真蹙眉。

  她不知道比喜欢更多的是什么，但凡是对她说过这种看似坚决的话的人，最后都会离开。

  无论是谁。

  她闪烁的眸光好像一碰就会碎掉，言执从她此刻的眼睛里再一次看见了那种悲怆。

  他很懂那种悲哀是什么。

  他将她揽进怀里，低头吻她的头、眉眼、冰凉的脸颊，嗓音含着的温柔是言真从来没有听过的，&1dquo;你不用怕一无所有。你永远有我。”

  言真当然知道一个高中生说的话不能信，但这句话就是莫名填满了她空白的心脏。

  语言真是神奇的东西。

  能让一个人瞬间从慈眉善目变得面目可憎，更能在刹那间击垮她所有防备。

  她以为自己善于分辨语言的真假，但这个功能现在好像失灵了。

  这个少年用一句永远就打了她，而她竟没有怀疑。

  那个晚上他们在车里待了很久。

  除了拥抱，他们没再有别的动作。

  言真觉得自己大概是被冷空气冻僵了脑袋，回到家，何蓉给她打电话询问跟赵崇南见面的进展，言真简单带过。

  通话末尾，何蓉突然问：&1dquo;明天周末，弟弟放假吧?把他带出来吃饭啊。”

  言真对弟弟这两个字敏感到只要听见就会放空，&1dquo;哦，明天再说。”

  挂掉电话，她已经开始想明天要怎么介绍他的身份。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问题扰得她有些失眠。

  她披着睡袍下床。

  言执在阳台上抽烟。

  已经是凌晨了，外面天黑得很透彻，大片的云遮蔽了月光，只剩他搭在栏杆上的一个消瘦的剪影，冷风吹翻了他额前的，烟雾一起就被吹散。

  言真抱紧自己，凝视他背影的眼眸带了点审视。

  他抽烟的时候给人种少年老成的感觉。不同于沉默，也不单是阴郁，而是一种神秘的，沧桑感。

  他才十八岁。

  沧桑这个词感觉离他很远，又分外贴合。

  像一口钻的泉眼，泉水冷冽，周围却杂草丛生。

  大约是无人打理的缘故。

  他也很孤独。

  言真想着，回房去拿出她的画板。

  抽完烟，外头的寒风愈凶猛，迎面灌过来，有点呛人。

  他准备进屋，回身却见客厅里，言真面对着他盘腿坐在地上，一手捧着画板，一手拿着画在上面描绘。

  眸色微沉，他拉开阳台的门，走了进去。

  &1dquo;你不开灯?”在暗里画画，是件很伤眼睛的事情，他要开灯，但她不让。

  &1dquo;别开灯。就这样。”

  言执脚步一顿，干脆地回身，靠着阳台门就地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