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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须得我抄写经书一夜陛下才能转醒?”
“这个……”
苏志喜不忍三苦大师受责,站出来道:“太夫人莫怪,大师所言都是为了成全陛下和夫人啊。”
姚玉苏嘴角一掀,慢条斯理地挽起袖子,取了一只趁手的毛笔,饱蘸墨汁儿,道:“大师是出世之人,就莫要掺杂到这俗世中来了。此一事便罢了,望大师日后能在寺庙中清修,早日得佛法普渡。”
苏志喜微微闭眼。老天爷啊,这位主子怎么逮谁都敢怼啊!这三苦大师的能耐她哪里知道呢。
“大师……”苏志喜尴尬一笑,正欲向大师解释。
三苦大师未言先笑,脸上并未有分毫的怒气。
“女施主所言极是,贫僧记住了。”说完,他双手合十,笑着退出了寝殿。
苏志喜跟着一块儿追了出去,替姚玉苏给大师道歉。
殿门口,三苦大师阻止了他,道:“里面那位女施主乃天生凤袍加身的命格,在世时受人尊敬,过身后也会流芳百世。陛下说得对,他没有贫僧撒谎,他只是借贫僧的口说出了一个事实罢了。”
“大师,太夫人率性而为,她的话并无恶意,大师莫要往心里去。”苏志喜为姚玉苏的话挽救道。
三苦大师又岂是那般小心眼之人,就算有人当面唾骂他他也不会真的记下此人的仇,何况他认为姚玉苏所言句句在理,看似怨怪他多管闲事,实则却是真心实意地奉劝,出世之人与这些俗事搅和在一起易被利用,易遭祸事。
“里面那位女施主看似心肠冷硬,实则是个再善良不过的人了。”三苦大师朝内殿看了一眼,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此时的苏志喜未解他话中深意,只认为大师品格高尚,即使被误会了也挥挥手淡然离去,毫不怨怼之心。
“这才是真正的大师啊……”他抱着佛尘站在殿门口,一声敬叹。
——
纵然知道抄写经书不过是一个幌子而已,姚玉苏却也认真地在此坐上了两个时辰,直至天色擦黑。
蔺郇醒了有大半个时辰了,他闭着眼不做声,想知道她到底能按耐住多久。起初,他不过是在等她扑上来将他暴打一顿,然后便是好奇,她到底能抄多久,接着,从她平稳绵长的呼吸中,他知道抄写经书的过程让她整个人静心平和,他这顿打很可能变成“警示教育”。
“唔。”他装作刚醒的样子,发出声音。
姚玉苏笔尖滑动,流畅自如,似乎并没有听到。
“咳!”他又加重了声音,中气十足,整座寝殿大概都听到了。
苏志喜等了片刻,看姚玉苏没有动静,立马上前道:“陛下,陛下醒了!”
他扶着蔺郇坐起身来,关切地问道:“陛下可有哪里不适?”
“朕,有些头晕。”坐起来的人摸着额头皱眉道。
“奴才这就去传太医。”苏志喜立刻了然,双脚如同蹬上了风火轮一样,迅速朝外面小跑而去。
这般大动静,姚玉苏自然抄写不下去了,她搁下毛笔,转头看相蔺郇。
灯下看美人,是越看越美丽。可如今是灯下看“装病之人”,越看越做作。
“看来三苦大师说得没错,我这经书抄写得的确有奇效。”姚玉苏嘴角一掀,似笑非笑。
蔺郇心里虚得不行,此事未经他二人商议,中途将她吓得不轻,若她要治他一个“独断专行”之醉,他大概也只能低头认罚了。
“玉苏儿……”他舔了舔嘴角,身子未动,但眼神早已透露出求饶的意思。
姚玉苏单手撑地,跪久了有些发麻。
“玉苏儿?”他以为她生气得要离开。
她撑起身子站起来,走到茶桌面前,拎起茶壶倒出一杯热茶。
“喏。”她将茶杯递到他的面前,指了指他干涸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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