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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点头,收回四指,用食指点上他的掌心,慢慢地写下四个字。
“大智若愚。”他低头看着她写,慢慢感知掌心的比划,准确地念出了她想表达的意思。
他微微眯眼,以审视的目光看着她。
姚玉苏又在他掌心轻轻写下两个字——“伪装”。
焦氏一族在先帝朝的时候她就有所耳闻了,焦王妃父亲约束族人,掌家严苛,族中男子十之有八身负功名,虽官位不显但却不容忽视,这般家风严谨的家族实在少见,焦氏女子也贤名在外,求娶之人不必姚家女少。这样一个家风严正的家族,要么为福要么为祸。
自焦王妃过身之后,焦氏越发低调了起来,但却没有完全隐退,反而在齐王挥师北上的时候站出来充当了粮草官,在齐王身后立下坚厚的盾牌,护着这位天赋异禀的王爷一路擒王,坐上了大位。
有这般功绩在身,焦氏该出头了吧?
并没有。在蔺郇登基后,焦氏不吵不闹,一副忠君至上的姿态,不计个人得失,立马就收获了不少清贵才子的好评。现在蔺郇想起焦王妃了,这不立马追封了她为皇后,并且将焦氏正房嫡子放在眼皮子底下护着了吗?
如此,姚玉苏才觉得这位焦氏的掌家人真是高人一位。
蔺郇稍稍一想,便明白了姚玉苏的意思。
“焦氏族人一直低调,不争不抢,从未表露出邀功的姿态。”他皱眉,言语中对焦氏多有回护。
姚玉苏微微一笑,言尽于此,并不想再多言,免得落一个里外不是人。
“说清楚,朕最烦话说一半的人。”他却不愿罢休,非要她说出个子丑寅卯为止。
姚玉苏指了指寿仙宫的方向,意思是可以回了。
蔺郇拽住她的手腕,微微用力:“你大胆地说,朕不是小肚鸡肠的人,说错了也无妨,朕就当没有听过。”
姚玉苏立刻面露无奈之色。
“女子心细,你更是有超乎寻常女子的智慧,你敢这样说,定然是有□□分把握的了。”蔺郇与她相交不深,但总能从她的行为中了解到几分,似神往已久。
姚玉苏左侧眉梢轻轻上扬,倒是没想到他对她有这般高的评价。
“你不说朕不松手。”他拽紧了她的手腕,一副“浑不吝”的模样。
她既惊又恼,两人僵持不下。
在不远处“望风”的红枣却看得心惊肉跳,她连连闭眼,又不敢真的闭眼不看,颇为矛盾。
姚玉苏手腕一翻,欲甩开他的手。蔺郇借着这股劲,反而将她拉动了两步,两人靠得更近了,她的呼吸都能喷在他的前襟上。
这般距离,她实在是受不了了。
冷香扑鼻,他又何尝好受了?
只需一低头,温香软玉伸手可揽。
姚玉苏率先投降,用可活动的另一只手在他胸口处大大地写上六个字——“辉聘吾,焦嫁汝”。
他眼神疑惑了一瞬,然后立时清明一片。
十年前,蔺家有两位少年同时求娶姚氏女,蔺郇在前,蔺辉在后。结果自然是蔺辉抱得美人归,蔺郇则成了日后无数话本中那个失意的男子,不仅失了心仪的女子,也因着与今上争妻的恩怨,被放逐蜀地。
而在蔺郇如此艰难的时候,焦氏提出愿将女儿嫁与他,从此风雨同舟。
这,就是姚玉苏断定焦家并不是清高之辈的依据。
她嫁给蔺辉是一场豪赌,赌一生一世一双人;焦家选蔺郇亦是如此,赌日后此子将一飞冲天,无人可挡。
她输了,焦氏赢了。
“这是咱们之间第一次提及往事。”他眼底微光乍现,难以抑制地流泻出笑意。
她怔住,眼神难得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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