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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可是您说，”阿摇难得插上了话，&1dquo;经了这么一出，大长公主会不会不高兴？”

  &1dquo;她？她不高兴，与我何干。”秦束轻轻地抬了抬眼皮。

  阿援见她面露不豫，接话对阿摇道：&1dquo;当初大长公主与宣氏联姻，可是一招昏棋。宣氏那是什么人？是广陵王的母家，当初孝穆皇帝后宫里，曾同太皇太后斗得死去活来的。我听闻当年那宣夫人恃宠而骄，曾经向孝穆皇帝讨要京中的好地界，说是万一不高兴了，她就出宫外养老去——孝穆皇帝竟也当真给了她，后来便划给广陵王做王宅啦。”

  阿摇听得张口结舌，半晌，道：&1dquo;所以说，大长公主上了广陵王家的船，太皇太后怎么也没点儿声息？”

  秦束的手指慢慢揉着太阳穴：&1dquo;什么声息，难道还要大喊大叫不成？太皇太后主持后宫数十年了，最看重的就是一个稳字，只要局面不向着任何一边，宫中不是一家独大，那就是太平。”

  阿摇吐了吐舌头，&1dquo;这样说来，那如今可不是温氏一家独大？”

  秦束淡淡笑道：&1dquo;就看她懂不懂得适时收手了。”

  阿摇嬉笑道：&1dquo;我太笨啦，但总之恶人自有天收，永宁宫啊，啧啧。”她煞有介事地摇了摇头。

  秦束被她逗得乐了，&1dquo;可别这样说，本宫也做过恶人的呢。”

  &1dquo;小娘子怎么是恶人！”阿摇睁大眼睛，&1dquo;小娘子是天底下第一的好人。”

  秦束道：&1dquo;你且说说看，我怎么是好人了？”

  &1dquo;好人便是别人快活，自己吃苦；别人吃苦，自己更苦。”阿摇道。

  秦束拍了她一下，&1dquo;那不是好人，那是蠢人。”

  阿摇笑道：&1dquo;这可是您自己说的！”

  绕了半天，却把自己绕成了蠢人，秦束哭笑不得，阿援简直看不下去了，终于低身问秦束：&1dquo;小娘子，歇吗？”

  秦束道：&1dquo;歇吧。”语罢起身，又转头望了望外边，重重帘幕之后是黑黢黢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分明。

  &1dquo;婢子从弘训宫回来时，见到了小秦将军。”阿援轻声道。

  秦束一震，脸上的笑影也转瞬即逝了。

  &1dquo;你们&he11ip;&he11ip;今日是不是吵架了？”阿援觑着她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道。

  &1dquo;吵架？”秦束不怒反笑，&1dquo;我同他，能有什么好吵。”

  &1dquo;我只是看他神色间不大痛快。”阿援呼出一口气，&1dquo;小娘子，婢子斗胆进一句言。往后要如何，您须得好好做个筹谋，这样对您、对他，都好，不是？”

  秦束顿了顿，起身往里走去，&1dquo;好。”

  她答应得如此轻易，令阿援和阿摇都有些惊讶。阿摇迟疑着开了口：&1dquo;小娘子，您&he11ip;&he11ip;您喜欢他么？”

  &1dquo;什么？”秦束下意识问，回过头，却见两个贴身婢女都露出她不能理解的神色，不由得笑了，&1dquo;这是什么问题，我从未想过。”

  ***

  萧霂这一晚在显阳宫睡得香甜，翌日上朝，便有公卿上奏，道嘉福殿例行修葺已毕，官家当移驾于彼，正位临民。梁太皇太后下诏准奏，同时令温太后为官家请来的几位老师并乳母鲁氏都入嘉福殿陪护，这也算是两边安抚的折中法子。

  夏日午后光阴悠长，秦束正坐在庭中的藤萝阴下品茗读书，前殿有人来报，道是永宁宫温太后驾到了。

  秦束一身湖绿襦裙，裹着玉色腰带，款款地迎了出来，&1dquo;什么风今日竟将母后吹来了？”

  温晓容笑道：&1dquo;想你了，便来瞧瞧你。”

  秦束将她往里边请，又吩咐阿摇、阿援看茶。温太后坐下之后，脸色就变了，变得忧心忡忡似的，还重重地叹出一口气。

  秦束眼帘微抬，眸光波澜不惊，&1dquo;母后有心事？”

  &1dquo;是啊。”不过是几日光景，温太后看上去神容却已憔悴了不少，&1dquo;自那日太皇太后将官家带走，我便茶不思饭不想，只是思念官家。”

  &1dquo;母后在朝堂上，还可以见到官家的面。”秦束盈盈地笑道，&1dquo;可我出不去这个宫门，官家若不肯来时，我才是一面都见不着他呢。”

  温太后抬袖洗茶，一边温和地道：&1dquo;官家年纪小，让你受委屈了。”

  这话避重就轻，秦束领受了，只在心上冷冷地瞧着她。果然，便听她起了又一个话头：&1dquo;官家总会长大的——其实我最忧心的，还不是这个&he11ip;&he11ip;我忧心的是，我母家那个小女子啊。”

  &1dquo;母后是说温家小娘子，温玖？”秦束笑道，&1dquo;她的事情，自有大长公主来操心么。”

  温太后叹气道：&1dquo;原先给她许了秦家二郎，万全的姻缘，谁知道会出这样的岔子？上回大长公主来找过本宫，道是婚约取消之后，阿玖便闭门不出，成日价地哭，可见是伤透了心&he11ip;&he11ip;”

  秦束故作惊讶地道：&1dquo;可是，可是这是好事呀！不是我说，我那个二兄，当真混不吝，大长公主原该给阿玖找个更好的人家&he11ip;&he11ip;”

  温太后低低地道：&1dquo;你也是这么想？”

  秦束的目光在她身上逡巡两圈，复笑开：&1dquo;我明白，母后是在担心这样一来，秦家会疏远温家吧？无事的，无事的！”秦束伸袖拂了拂案上并不存在的灰尘，&1dquo;秦家同温家，往后还要同舟相济，一力保住官家的皇位呢，不会那么轻易就被外人离间的。尚衡与阿玖的事情，母后就不要放在心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