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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是试探的轻轻碰触，待现她并不抗拒，就毫不留情地长驱直入。

  也许这就是男人，无论原本是多么诚实而沉稳，在夜色的掩护下，都会变得狡猾如狼。

  她伸手环住他的脖子，任由他急切地动作，一边却笑出来：&1dquo;你慢一点，慢一点啊，小将军&he11ip;&he11ip;”

  夜还长着呢。

  甲胄解下，衣袍褪落，露出男人伤痕累累的精壮身躯。她半卧在氍毹上，足尖轻轻碰触他肩胛下的伤疤，又轻轻地笑了。

  那笑似没有颜色，却又似染了千种颜色，妖物一样，往他心口上攀爬。他的眼神愈深，一把抓住了她的足将她往自己的方向拉，激烈的吻如烙印般滚烫地落在她身上每一处，与氍毹的柔软绒毛一同撩动她的肌肤。

  他俯下身，额头与她的相抵，双眸认真地盯着她，&1dquo;舒服吗？”

  她明明又疼、又痒，可她却还是要逞强般笑，贝齿轻轻咬着唇，不回答。

  秦赐挑了挑眉，复对着她耳朵轻轻吹口气，&1dquo;您喜欢慢一点吗？”

  &1dquo;啊呀！”她想捂住耳朵，却已经来不及，声音酥酥麻麻地仿佛直透心腔。她恼怒地瞪他一眼，他却好像很开心，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放到了御床上去。

  宽大的御床，三面是镌刻着圣人故事的围屏，有慈母，有列女，都如走马灯般往秦束眼前旋转着过来。床顶的承尘之上是丛丛的金博山，博山之下悬着琉璃璧，璧上镌刻龙凤呈祥的花纹，像生了臂膀往床的四周伸展开。已是此间主人的秦束还来不及看清其他，秦赐已抬起身子，&1dquo;啪嗒”一声盖灭了床畔的宫灯，&1dquo;哗啦”将大被遮了上来。

  于是在这黑暗之中，便只能闻见迷乱的香气，和男人温柔而安定的气息。

  ***

  这一夜，秦束难得睡了个好觉。

  没有梦的袭扰，只有温暖的、馨香的黑暗，就好像自己被牢牢地保护住了，在方寸之间，她可以自由自在地睡到天昏地暗。

  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她迷迷蒙蒙睁开眼，阳光大片大片地洒入轩窗，这寝殿便呈现出与昨夜全然不同的模样——华贵，雍容，熠熠生辉。

  可是她却更喜欢昨夜那个在逼仄的黑暗中诱人堕落的空间，泥土里自有泥土里肮脏的欢喜。

  男人早已经离去，与秦束并排的锦枕上落了一根长，她伸两根手指将它拾起，又任它软绵绵地坠落下去，嘴边沁出一个笑来。

  这一笑甜丝丝，却又轻飘飘，像阳光下的柳絮，像微雨后的白雾，虚虚实实，不着边际。

  她又往枕头底下摸了摸，感触到熟悉的棱角——是那个小小的木头人。不经意间想到，这样的木头人若是给外人现了，那就是不得了的巫蛊&he11ip;&he11ip;可是她却更想笑了。

  谁也不会知道这里藏着怎样的秘密。

  一个幽深、黏腻而温柔的秘密。

  一个什么也不牵扯、只有快乐和疼痛的秘密。

  &1dquo;小娘子。”是阿摇的声音，比平常听来更低沉一些，&1dquo;您醒了吗？婢子服侍您洗漱。”

  秦束回过神来，笑着&1dquo;嗯”了一声，阿摇便掀开帘帷，手中端着一个托盘慢慢地走了进来。

  空气中立刻飘散出苦涩的药味。秦束的神色动了一动，笑容也敛了些许，&1dquo;这是什么？”

  阿摇低着头，咬着唇，低低地道：&1dquo;这是&he11ip;&he11ip;这是，防止您怀娠的药。”

  秦束的眸光凝住。但是奇异的是，她看起来并没有生气的样子。

  阿摇却几乎要哭出来，压抑着声音道：&1dquo;昨晚&he11ip;&he11ip;昨晚婢子费了很大力气&he11ip;&he11ip;才瞒过其他人&he11ip;&he11ip;这是婢子到洛阳城中去抓的药，在自己房里偷偷熬好的，绝没有旁人知道！婢子求您，求求您了，喝下它吧，官家他才六岁，您若是、若是不小心&he11ip;&he11ip;”

  秦束心中在计算着，神色却是怔怔：&1dquo;你一个人做的？”

  阿摇抽泣着摇摇头，&1dquo;还有阿援，她也知道&he11ip;&he11ip;她从镇北将军府回来，听闻小秦将军还留在&he11ip;&he11ip;留在您殿里，就很焦急&he11ip;&he11ip;婢子同她合计了一夜，只想出来这一个法子。不过&he11ip;&he11ip;”

  &1dquo;不过什么？”

  阿摇深吸一口气，壮起胆子抬头道：&1dquo;不过，若是您愿意同小秦将军断了&he11ip;&he11ip;那这药，不喝也罢！”

  &1dquo;断了？”秦束道，&1dquo;如何断？”

  &1dquo;您不愿意的话，谅他也不敢逼您的！”阿摇急道。

  她自己没有意识到这话中有多少不妥，秦束却闭了闭眼。

  &1dquo;我，”秦束喃喃，&1dquo;我愿意的。是我&he11ip;&he11ip;”

  她却不再说下去了。抬手朝阿摇招了招，莹白的脸容上甚至还轻轻地笑了一笑，&1dquo;拿过来，我喝了它。”

  她一手捧着碗饮尽了药，极苦，苦得让她喉头干，但她却笑出来，好像喜欢这苦味儿似地抿了抿唇，向阿摇瞥去一眼，&1dquo;哭什么哭，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写过好几种偷情之后，我终于开始考虑帮他们避孕了（大雾）

  第28章是时春已老

  四月朔日，皇后见于太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