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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这么讳莫如深,希和不免更加好奇。又想着爹爹虽是名满天下,却并不曾结交什么达官贵人,平日里倒是和皇上走的极近,总不会是要送给皇上吧?
转而又觉得自己异想天开,正想伴着爹爹一同往府里走,不妨杨泽芳拍了拍希和的肩:
“对了,爹爹今儿个还带了客人回来。”
说着冲方才下来的马车方向招了招手:
“阿承,过来吧。”
阿承?希和一怔,下意识的往马车的方向看去,却是一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还以为是重名罢了,眼下瞧着,分明是同一个人啊。那正老老实实站在马车后的,不是沈承又是哪个?
“老师。”听杨泽芳招呼,沈承忙大踏步走来,先搀住了杨泽芳另一条胳膊,然后才一本正经的冲希和点了点头,“小师妹。”
希和惊得一下张大了嘴巴——
无论是之前认识的络腮胡怪侠张青也好,水上霸主、霸气满满的漕帮帮主也罢,沈承何尝有过这么乖巧的时候。而且小师妹——
爹爹择徒极严,等闲如何入得了他的眼?便是想破脑袋希和也不明白,爹爹怎么就会把一个武人纳入门墙?甚而看沈承的眼神就如同看最得意的弟子相仿!
沈承该不会是骗了老爹吧?真那样的话,可就糟了。
不想沈承却是再次开口:“还有多少布帛?我来时,手下那些兄弟正好嚷嚷着让做新衣呢……”
“不用。你们这些武人,穿这样的布帛怕是累赘的紧。”希和顿时哭笑不得,忙不迭摇头——自家店铺内的衣料全是些轻软不经穿的丝绸布帛,如何能拿去给风里来雨里去的漕帮兄弟做衣服穿?
更不用说这种特制布料,真是供每一个漕帮兄弟穿,怕是累也要把自己给累死了。却也微微放下心来,看来这人并未欺瞒爹爹,他的武人身份,爹爹已是了然于心。
杨泽芳正迈步往府里走,闻言站住脚,竟是对希和的话并不认同,感慨道:
“别看阿承是武人,却是自有慧根。说不好将来可以和你阿兄一并继承我的衣钵也未可知。”
也不知那沈家怎么想的,竟是会把这么一个内外兼修文武双全的儿子当做弃子。
此番评价一出,希和当真惊悚了,却在瞧见沈承倏然红了的眼圈时心一下软的和一滩水一般——
之前在酒楼时,沈佑和那裘泽几人的调笑自己听的清清楚楚,他们调侃的可不止是爹爹,连带的还有沈承。
只提起沈承时,几人却是众口一词的以“蠢货”称之,甚而沈佑这个兄弟都不例外。
毕竟是家中长子,若非沈家父母放纵,抑或这般责骂,那沈佑怎么会这般习以为常?
一时竟是对沈承心疼至极,沈承正好回头,竟是和希和软软的眼神撞了个正着。
希和一张脸顿时羞得通红,又想着被自己窥破了软弱的一面,沈承说不好会难为情的。好半天强撑着说了句:“放心,你的兄弟不能穿,你的却是少不了的。”
“嗯,我等着。”沈承声音低哑而温柔,半晌又低低道,“阿和,我是不是很可怜……包括我亲娘在内,还从没有人亲手给我做过衣裳呢。”
不是沈国公挚爱所生,自己的存在除了碍眼之外,就再没有其他意义了。至于那个柔弱的娘亲,眼里偏是只有那负心人一个,只亲手做的衣服一件件送出去,沈国公却是一次不曾穿过,娘亲气的不知铰碎了多少上好布帛,却是从没想过,给始终可怜巴巴守在近前的儿子裁一件。
自己什么时候说亲手给他做了?希和下意识的就想反驳,却在听到沈承后面的话时,无论如何开不了口了,只得轻叱了一声:
“可怜什么?你可是漕帮帮主……”
“其他人自然没有资格可怜我。”沈承深深的望进了希和的眼睛里,“我只想要阿和一个人的可怜。”
顿了顿又低低道:
“阿和可怜我一辈子好不好……”
语气里竟是难得的撒娇,甚而还有些哀求的意味。
偏是相较于沈承平日里冷冷的酷酷的模样,这般温柔缱绻又带着些不知所措的软弱,竟是别样的魅惑。
希和只觉一颗心跟长了草一般,瞬间疯长起来,中间缠缠绕绕,全是眼前这个高大英俊的男子……
头昏脑涨之下,好容易回了自己闺房,却是抱着头就躺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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