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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八章 出门（第1页）

“怎么会，我爹爹常给我写信，他说，外面和现在，还是一样。”楚青宁的话让翠玉笑了笑，接着翠玉就道：“不，外面有变化，只是这变化，是在人心里面，而不是在外头。”

人心有变化？那是什么意思？楚青宁很想仔细问问，但楚青宁晓得，自己问不出来。于是楚青宁长叹一声：“我要是像姐姐一样，说走就能走，该多好。”

“你不会像我这样。”翠玉张口就打断楚青宁的妄想，接着翠玉补充了一句：“你爹娘不允许。”

二人受的是不一样的教导，翠玉虽是个女儿，但宁先生待她，更像是养儿子一样，而楚青宁，是按照温柔顺从的女儿来接受的教导。

楚青宁挣不脱许多羁绊，但翠玉可以挣脱。

听到翠玉这话，楚青宁沉默了，接着楚青宁就道：“是，姐姐说的是，我也不瞒姐姐你，你没来草原之前，我和玉淑妹妹都想了许多。”

想的是怎样对待翠玉，翠玉占了名分，但是楚青宁也不弱，还有各种各样的想法，到现在，回首往事，楚青宁却觉得自己的那些想法，简直太可笑了。

“你们会这样想，也是难免的。”说着翠玉就皱眉：“若我对大爷有依恋之情，那我对你，并不会有好脸色。”

“不，就算姐姐对大爷有依恋之情，也不一样。”说着楚青宁就有些激动：“姐姐心中想的，比我想的要多很多，要宽广很多，而我，终究是女儿家见识。”

“女儿家见识，这也不能怪你。”翠玉已经握住了楚青宁的手，接着翠玉就笑着道：“再说，若不是有你，我哪能这样自在。”

“姐姐又笑话我。”楚青宁又带上小女儿娇态，翠玉拍她一下：“好了，不要说了，我们啊，该出去守岁了。”

这守岁是一年中最重要的一个仪式，依旧是大家团团圆圆在厅内坐着，厅内放着好几个大火炉，各人的手上还有手炉，脚下还踩着脚炉，郑太太担心两个孩子冷，还要给他们拿小被子盖着膝盖。

奶娘笑着劝：“太太，哥儿姐儿都不冷，您瞧，这热的脖子上都有汗。”

过年，孩子们穿的冬衣有厚，这厅内又软和，确实两个孩子热的脖子上都有汗了，郑太太把孙女抱起来，往她脖子上摸了下，这才让人把小被子给拿走，又让人把放在前面的火炉挪开一些，免得孩子们热了，也不好。

两个孩子倒是在那坐一会儿，就下来走一走，又要和翠玉撒一会儿娇，又去楚青宁手中拿吃的，这厅内倒一点也不寂寞。

“去年他们两个还小，今年就能走能跑能跳了。”郑太太感慨地说着，奶娘已经笑着道：“是，这两个孩子，去年还只能吃奶，今年就能吃些肉了。”

“就是爱吃糖，可不许给他们糖吃了，免得牙坏了。”楚青宁见孩子过来和自己讨糖吃，也就摇头。

“要，糖好吃。”女孩已经在那清晰地说着，郑太太拍拍孙女的手：“糖吃多了，牙就坏了，不要吃了。”

女孩的鼻子皱起来，就想哭，奶娘急忙接过去哄着：“乖乖，这可是过年，不许哭。”

外头传来放烟花的声音，翠玉不由抬头看向天空，快了，又过了一年，自己离开这里的日子，又近了。

过年总是要互相拜年的，算起来，郑义明的孝期也快满了，郑太太在这一年，也就去别人家拜年了，至于翠玉和楚青宁，倒还是在家中。

郑太太拜年回来，就对翠玉道：“我去邱家，倒听了一件新闻。”

“什么新闻？”翠玉反问，郑太太叹口气：“邱家啊，打算过完年就回家去了。”

这么说，邱家的生意是真得倒了？翠玉想起楚掌柜说的话，还有楚青宁前些日子提过的，不由笑了笑：“他们家，原本起家就有些缘故，这会儿倒了，倒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儿。”

“我就想着，我和邱太太，也认得几十年了，方才瞧她时候，她瘦的可怜，说没想到辛苦这么一世，最后还是回乡去了。”

邱家在乡下也有田地房屋，但家乡哪里有此地繁华，更何况在这城内，邱掌柜还要受一些众人约束，对邱太太也不敢怎样，等回到家乡，那边都是邱家的族人，自然是听邱掌柜的，邱太太简直就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这对当了一辈子家的邱太太来说，简直就是折磨。

“这也罢了，横竖这也是他们家该受的。”楚青宁这句话让翠玉笑了：“什么时候，你也会说这样的话了。”

“大爷还在世的时候，曾和我说过，说邱家当初也跟在众人这里逼迫，若不是姐姐你，只怕这家当，也要被他家拿走一些。”楚青宁提起郑义明，眼中还有柔情，翠玉看到楚青宁眼中的柔情，他们当初，也曾海誓山盟。

倒是郑太太听到自己的儿子被提起，不由叹口气：“要是大爷晓得这件事，该多欢喜。”

“罢了，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翠玉只劝了这么一句，郑太太点头：“若是当初随了他们的心，那可怜的就是我们了。”

“还不止呢，剩下的那些，只怕族内还有想法子，到时候，难道婆婆您就要带着大爷回娘家住去？”翠玉想着这个可能，说的话让郑太太点头：“就是，罢了，我也不去想，她有多可怜了，横竖当初风光时候，她也在我跟前耀武扬威过。”

见郑太太把这件事丢下，翠玉也就和楚青宁说起别的来，等过完了年，各铺子开业，果真邱家那些铺子，贴出了招租的招贴，还有一些遣散的伙计，也有来郑家门上问的，翠玉和楚青宁说，若有合适的，也就放进铺子里，毕竟在邱家做了几年的伙计，还是难寻。

在邱家收拾家当踏上回乡路的时候，翠玉也踏上了出城的马车，这一次，她要去往分号。

这不是翠玉第一次出门，但这一次，却有完全不一样的心态，等把这里的事情处理了，到明年这个时候，翠玉就可以真正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