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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为什么回来了？”桔年局促地问。

  &1dquo;我以为我自由了，结果在三亚遇上了小偷，除了几件衣服，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剩下。”陈洁洁好像在说一个与己无关的笑话，&1dquo;那时我才知道我寸步难行。没有谋生技能，吃不了苦，也看不了别人的眼色，好像是用饲料养的鸟，有翅膀也飞不高。所以我游dang了一天，借了个电话打给我妈妈，当天晚上她们就赶过来了。我爸妈都不敢对我说一句重话，他们怕我jīng神受刺激，怕我再跑，都哄着我，家里的窗户.阳台都封得死死的，呵呵。”

  &1dquo;你这是何苦。”桔年漫无目的地拨着自己的铅，&1dquo;一开始就应该知道，巫雨他跟你不一样。”

  陈洁洁说：&1dquo;他说他给不了我什么......可是我不要什么。我只希望他拉着我的手。”说到这里，她婉转一笑，&1dquo;不过也是，对我这样的人，还是不要轻易许诺为好。”

  &1dquo;你在怪他吗？”

  &1dquo;怪他什么？他没有答应我一起走。至少，至少他没有骗我。”

  桔年是想恨陈洁洁的，把心中的失望和伤感归咎于人，自己挥好受些。可她恨不起来，一直都这样。陈洁洁不过是和她做了同一个梦，她安然入睡，拒绝醒来，陈洁洁却梦游中一步踏空。她们不约而同地把梦寄托在巫雨身上，却忘了去想，他如何能够承载。

  &1dquo;为什么是三亚？”桔年不解。

  &1dquo;你听说过吗，当你走到&1squo;天涯海角’的尽头，许一个愿，必定能实现。”

  &1dquo;你相信愿望真的能实现？”

  陈洁洁说，&1dquo;我不管。愿已经许了，我就坐完了我该做的事，剩下的，是老天爷的工作。”她噗哧一笑，伏在课桌上，&1dquo;说不定真的很灵验，只不过像我跟巫雨这样的人，破了例倒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正如陈洁洁所说，她回家后，父母软言温语地哄着她，唯恐她再有个差池。不管大人们怎么变着法子盘问，她打死也没有透露自己出走是为了谁。这件事就此抹煞，再不提起。可她的卧室，美丽的蕾丝窗帘背后多了许多铁枝，手头上的钱也受到了严格地控制，手机被委婉地收回，电脑只能用于学习。只要她出现在有电话的地方，身边必定有关注的人。上学.放学.游玩，一概都在自家车子的护送之下，成了名副其实的笼中之鸟。

  除了桔年，再没有第三个人知道风马牛不相及的巫雨曾经介入了陈洁洁的生活。陈洁洁像过去那样肆无忌惮地去找巫雨已经是一种奢望，桔年竟然成为了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系。她沉默地将一封又一封的信jiao到巫雨手里，再带回巫雨少得可怜的几句话。

  巫雨说：&1dquo;让她别傻了。”

  巫雨说：&1dquo;告诉她，要好好的。”

  巫雨说：&1dquo;对不起。”

  陈洁洁听了，总是甜甜一笑，信却没有断过。

  桔年在他们两人面前话都越来越少，她只是木然地做着信使。

  有一天，很少跟她说话的方志和主动捧着一本金庸小说跟她打招呼。

  他说：&1dquo;谢桔年，你觉得化骨绵掌历不厉害？”

  化骨绵掌，内家功夫，外柔内刚，连绵不断。中掌时有若飞羽棉絮扑身，浑然未觉，可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体内看不见的地方，寸寸俱断。

  没过多久，巫雨的奶奶在用尽手头上最后一分医药费后，死在了医院的病netg上。

  人死了，就得到了解脱，什么病都好了，这也对。

  桔年和巫雨赶着末班车，报了市中学生羽毛球比赛的男女混双。

  第三十五章谁是谁的搭档

  中学生羽毛球比赛五月初拉开帷幕，这在有着深厚羽毛球土壤的g市来说是个值得关注和期待的赛事。此时距离黑色的七月不到百日，按说高三的学生光yīn如金，已不该再参加此类活动分散注意力。不过正值g市被作为国家素质教育重点示范城市，学校也希望紧张中的高三学生能够劳逸结合，因此便默许了。

  跨校双打组合是那年比赛的一个创举，旨在促进校与校之间的jiao流。其实真正不同学校的学生搭档参赛的并不多，跨校混双更是少之又少。

  桔年有一次为陈洁洁送信，这么对巫雨说过，&1dquo;你为什么不跟她搭档？如果是那样，她一定会很高兴。”

  巫雨那时在仔细地给自己的球拍头磨损处贴上一层透明胶布，这还是桔年几年前送给他的那一把，做工并不jīng细，能用到现在，可以说是个奇迹。

  &1dquo;我跟你搭档你不喜欢吗？”他的疑惑如空山薄雾。

  桔年用巫雨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回了过去，&1dquo;你也说了，那是两回事。”

  巫雨笑道：&1dquo;我还能找到比你更默契的人吗？”

  桔年没有作声。

  默契？曾经是的。但现在还一样吗？

  关于桔年的日趋沉默，巫雨不止一次追问。

  &1dquo;桔年，我是不是做了让你不开心的事？”

  如果他们真的有默契，怎么竟然连这个也看不透？

  赛程安排表在正式开赛前一周到了每个参赛者手中。第一阶段分组循环，第二阶段采取淘汰制。桔年留意看了下混双的安排，她和巫雨被分在B组，对手里熟悉的名字不多，倒是韩述说到做到地报了混双，不过他的搭档竟然是陈洁洁。

  韩述和陈洁洁在d组，至少小组赛结束之前，他们不会碰上。

  陈洁洁虽然报了名，但是对比赛并不热衷，她告诉桔年，要不是希望借着比赛的机会，说不定可以片刻摆脱家人密不透风的监督，她是不会来参赛的。

  &1dquo;早早被淘汰也就算了，到时候我就可以做你和巫雨的观众。”陈洁洁说。

  桔年并不认为他们会被早早淘汰，就算陈洁洁是这么想的，她的搭档未必做此打算。她拒绝过韩述一块报名的建议，不知道他如今看到她名列参赛者中，是否会腹诽不已。

  当着别人的面，韩述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样，有人建议他可以考虑一个更有利的搭档时，他笑着说：&1dquo;比赛嘛，就是玩玩罢了，调节调节心qíng，输赢都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