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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译读（第1页）

我心中不服，时势造英雄这话不假，但我更相信英雄待时势。无论天下是否太平，哪怕只要有一点儿施展的机会，我都会全力以赴。我要的，其实根本不是功名利禄，若是天下太平，我便要富国强民，若是天下纷乱，我便要重塑山河。也正是如此，在成家之后，我一心扑在外面，尤其是青凌出生以后，我更是难得回去一次。青凌的母亲起初很是理解，但是终究敌不过岁月的流逝，后来，她开始抱怨，吵架，没少跟我翻脸，甚至几次三番要写下离书。并非我不顾念家人，每次回去，我都用心呵护她们母女，可是……可是我的心，在家里根本定不下来，我放不下田边的水渠，放不下城东的危房，放不下粮仓角落里，还没有修好的鼠夹。小时候，青凌一个月里见不了我几回，不是因为我每天都不归家，实在是早出晚归，只能是梦中相见了。有人说，时间是一味药，只不过，对有些人来说，是解药，对有些人而言，却可能是毒药。随着青凌的长大，我心中曾经的负罪感开始变得浅淡。青凌的母亲曾说我是薄情寡义的冷漠之人，我心有委屈，却也无言分辩。我知道她们母女一直记恨我，越是分辩，就越招来些苦痛，所幸，现在，也都少言寡语了。”

“你就没有想过改变？”

“我放不下心中的执念。我已经无药可救了。”

“若是这么说，我更没办法宽恕自己。总算有个托付之人，却不能相聚。我又何苦抱着一己私念，让两头抱憾呢？”玉衡喃喃自语着。

“你说的什么？什么托付之人？什么不能相聚？”程锦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没，没什么。岳父大人以后还是多来探望她一下吧。国事繁多，总是忙不完的，不必强求。”玉衡留下这样一句话后，就转身赶出宫去了。

当夜，随行在宫外太后的偏殿找到了玉衡。

“所幸火势没有蔓延到这里，不然……”玉衡感叹了一句。

“这次守城，据说多亏了城中的百姓。”

“是啊，军民一心，才是真正的立国之本。对了，这次国战，有理清头绪吗？”

“师兄，已经梳理出了大概。”

“干得好，快说。”

“这次国战，还是北原的大祭司木成泽起，北原兵力尽出，现在除去伤亡的，剩下占半数兵力都已被我军降伏。只是，这里面，有两点蹊跷。其一，这木成泽，上次大战，已被师兄刺中要害，就算集合天下名医，恐怕也无力回天，但是他竟然这么快，就毫无损的回来了。这一点很是蹊跷。”

“难不成北原有擅长奇术之人？毕竟，千百年来，我们从未涉足过北原，而被掳去之人，也无人生还。”

“师兄可知血梨花？”

“儿时有所听闻，只知道那是一种红色的梨花，天下罕见。有传说那时被一对痴情男女的鲜血染红，不知是真是假。”

“是否被鲜血染红这有待考究，但是那对痴情男女倒是确实存在。我也是和如影接受猎鹰小队后，在《猎鹰秘闻录》里看到的。此书会归档一些探查的秘闻，里面句句属实，只是许多涉及机密，所以外人无权翻看。当年，有一对母女被掳去了北原，母亲被迫嫁于了北原一户寻常人家，而这个女孩天生骨骼精奇，所以自幼被北原的探所训练成了密探，潜伏进了她的母国长安国，为北原打探情报。因为自小就被灌输她们母女被母国抛弃的念想，所以她对长安国充满了仇怨，一心想要惩罚长安国。为此，长安国国战没少吃亏，先后被掳走许多女子。后来，她喜欢上了长安国王君的一名护卫，自此开始醒悟，无奈北原以她母亲性命相要挟，要她配合大军，擒拿长安国王君。她并不想刀剑相向，只是那名护卫也秉持着家国大义，不肯相让。别无他法，两人在梨花林里大打出手，在护卫的牵制下，长安国王君得以脱身，那女子自知任务失败，心灰意冷，为保全母亲性命，只能在打斗中，故意中剑身亡。那护卫悲痛欲绝，被追来的北原士兵远远地一箭穿心。两人相拥，血染梨花林。”

“又一对苦命鸳鸯。”

“嗯？”

“哦，没什么，你接着说。这与刚才所提之事，又有何关联？”

“这名女子，在最后行动之前，偷偷地写下了北原的秘闻，嘱托长安国相熟之人，在六十年后，交于朝廷。之所以要此承诺，猜想是为了母亲能够安享天年吧。这份秘闻，长安国朝廷收到之后，并未重视，本来就无力抗衡，根本不会踏足北原，要这些又有何用？就这样，这份秘闻被我国的探子设法取了回来。这份秘闻中，有一点，与此事有关。她有提到，北原多庸医。士兵之所以卖力苦练，就是因为不练就一身本事的话，战场之上刀剑无眼，稍有疑难杂症的话，往往无人能够治好，如果轻伤的话，还可以靠着身躯撑过去，如果重伤，与身死无异。”

“这么看得话，他能活着回来兴风作浪，确实蹊跷。”

“当时跟在他身边的据说是他的儿子，不过这次国战却并没有他的身影。”

“另一点蹊跷之处呢？”

“这次同木成泽一同前来的，还有那九个神秘人。”

“你是说，当时断崖一战，林曦遭遇的那九人？”

“正是。”

“他们不是入了东泽，再也没有出来吗？”

“师兄是否还记得，当时咱们讨论过，他们是否可能与北原有关？”

“这么一来，事情就说得通了。只是，当初为何要追杀林曦？给木成泽报一箭之仇？动手的可是我呀？”

“还有就是，这次国战，出现了驯兽人。上次断崖一战，也有驯兽人埋伏在林中。不知他们是否有所关联。”

“这九人可有拿下？”

“已查验过所有的俘虏，并没有这九人，而且，据守城的将士说，他们之中有一人，被王后一箭穿心，恐怕命不久矣。”

“可有办法寻到他们踪迹？”

“北面和东面都已派人潜伏侦察，如果他们北上一夫关，或者还是像上次那样逃入东泽，一定会有消息传来。”

“既然有驯兽人参与，会不会往西面去？或者说，他们九人，也是驯兽人？”

“这种可能性很小，据北面的暗哨提供的消息，他们亲眼所见这九人跟在军队后面出了一夫关后，就往东去，猜想有可能是去和驯兽人汇合。长永国在增援的途中，遭遇了狼骑兵的袭扰，狮鹫群据说也是自东北方向而来。”

“东北方向？三国交界处，有一处荒山，难不成驯兽人一直在那里活动？”

“我会派人尽快前去探查。”

“叮嘱务必注意安全，兽类通了人性之后，更加凶险。”

“明白。”

“还有，那本秘闻，拿来与我。”

“师兄是想翻看那些秘闻？”

“一夫关早晚是要易主的。”

随行马上明白了玉衡的言外之意。

“师兄是要乘胜追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