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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后台一直更新不上,我把原五六章合并,这一章是新内容。今天想双更,现在下去码字,今天的嘴嘴名单晚上出哈,现在先群嘴一个。uahrsize1 第六章白菜豆腐汤
清虚观里收容了许多病患,容尘子命他们各自将眼睛蒙上,化了符水给他们。符水下肚后,右眼开始流出黄色的粘液,容尘子命弟子各自收集粘液,分析巫术使用的引子。南疆黑巫术历来神秘莫测,引子不同,使用的解法也就不尽相同。
九鼎宫因着浴阳真人也着了道,这次倒是没捣乱,也派了弟子过来帮忙。容尘子将所有粘液同病患编上号,用不同的五行符去试药引。
最后开出一副长长的药方,吩咐弟子上山采药。
解药的炼制是个繁琐的过程,容尘子几夜没合眼,自然也顾不上河蚌。但观中弟子仍各司其职,她每日的饮食供应还是没有影响的。
药房里有几个大炉子,不分昼夜地熬药。容尘子守在旁边控火,汗湿重衫。河蚌怕热,也不怎么进去,就每日里跟着清玄去采药。容尘子嘱咐了清玄几番,也就不再过问了。
及至下午,观中突然来了一个异族女子,着一身红衫,头微卷略带焦黄,自称其能解开血瞳术,。容尘子自然以礼相待,她倒也不含糊,很快配制出了解药,比容尘子的方法省事许多。
九鼎宫大喜,也曾派人几度来请,这女子不为所动,却提议想在清虚观住上一阵,顺便寻访肆意伤人的黑巫师。容尘子是个好客之人,何况血瞳术的始作俑者还未出现,有个南疆巫师在这里总是放心些。故而他即命弟子打扫了间净室,将这位巫师安置了下来。
女子名字叫夫娅,自称是追捕寨子里的误入歧途的巫师而来。容尘子到过南疆,二人倒也聊得十分投契。
河蚌和清玄采药回来,自然也听说了这位夫娅女巫师。清玄去看了伤者,见诸人瞳中血色已经淡了许多,不由也啧啧称奇。那河蚌也在弯腰查看伤者,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开口冷笑道“果然解铃还须系铃人嘛,哼哼。”
她也不多说,自回了房。容尘子忙了几宿未合眼,在清玄房中更衣沐浴,实在困倦,也就吩咐清玄待客理事,自己在清玄房中歇下了。
晚上,他同夫娅与诸弟子在膳堂一同用饭,二人谈性正浓之时,外面一阵金铃之声,那河蚌翩然而至。容尘子当即就微微皱眉,立刻转头看清玄。清玄跟他甚久,当下明白过来“晚膳送过去了。”
那河蚌也不避讳,径自停在容尘子桌前。膳堂的气氛顿时有些不妙。诸小道士低头刨饭,眼睛却有意没意全往这边瞄完了,师父后院要起火
夫娅衣衫如火,腕间戴着两个藏银镯子,镂刻着人蛇身的怪物。此刻她也在打量河蚌,却不起身,只是微微点头,神色间带着巫师的倨傲“这位是”
容尘子干咳,那河蚌也不吭声,施施然行至夫娅身边,端起汤盆,夫娅还没应过来,她灵敏如蛇,一下子扣了她一头一脸的白菜豆腐汤
膳堂里安静得落针可闻,诸道士呆若木鸡,只有一块鲜绿的白菜叶还贴在夫娅的头上,不停地甩啊甩啊甩。
容尘子气炸了肺“河蚌”
那大河蚌也不多说,转身蹦蹦跳跳地跑了。容尘子入道多年,识人无数。好人坏人见过不少,这么幼稚的他平生仅见。他虽气得七窍生烟,却也不能追过去打她。只得连连向夫娅赔不是。
夫娅咬牙切齿,最终也只能回房换衣服。诸道士生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全部低头吃饭,一副“不要看我、不要问我、不要骂我,我什么都没看见”的表情。
容尘子快步走回卧房,那河蚌先到一步,已经卷着被子团成一团了。
容尘子再难顾忌男女之礼,他上前一把掀开被子,是盛怒之极的模样了。那河蚌自然也知道,她双手抱膝,羽衣层叠散开,青丝过长,半随羽衣半淌榻。容尘子的怒火如同爆的火山,却偏偏差一个喷口。
许久之后,他突然画了一张定身符,二话不说印在了河蚌脑门上,而后直接将她扛进了密室。
河蚌终于消停了,他再派弟子向夫娅送了些必需品,也便在房中歇下了。
这次他是真的生了气,也不进密室去看她。河蚌能储存食物,只要不放在烈日之下曝晒,几天不喂食不沾水也死不了,何况她还是个河蚌精。容尘子索性不再经管她。
次日一早,容尘子在教弟子习字。夫娅对中原文化很感兴趣,想一同听课。容尘子不好拒绝,只得让她一同前往。学堂上诸弟子眼睛明亮今天师父的鼎器去哪儿了这位巫师莫非要鸠占鹊巢
夫娅写不好汉字,容尘子站在她身边,神色温和“握毛笔的姿势就不对。”
夫娅试了几次,总是不像,终于忍不住开口“道长教教我吧。”
容尘子微微敛眉,最后抽了桌上一方用来拭墨的汗巾,轻轻覆住她的手背,尔后隔着汗巾握住她的手,与她共书,其他书友正在看:。夫娅不动声色地偷眼而望,他凝心静气,只着意于纸上笔锋,全然心无旁物。
“那个河蚌精又冲动又愚蠢,倒是不足为虑。只是这个男人乃正神转世,道基坚固、不解风情,难以下手呢。”她暗自沉吟。
中午仍是在膳堂用饭,容尘子几经踌蹰,终于还是没有令弟子送饭。清玄几次想问,又不敢,最后只得按下不提。容尘子这次是真铁了心要教训这个家伙了不给三分颜色,越肆意妄为了
晚间清虚观为这次血瞳术横死的村民度。法会设在露天道场,仍旧由容尘子主持。场中央起坛,上设花瓶、香炉、香筒、蜡扦等,供香、花、水、果、灯五供。又置玉印、玉简、如意、令旗等法器。
法会开场之前有诸弟子奏步虚曲,众法师合唱步虚词,开场曲调乃用小救苦。容尘子领唱经文时突然又想起那河蚌,不由重敛心神。
夫娅先前还在一旁听着,待得无人注意之时,她转身寻小径入了一间偏殿,正是容尘子的卧房所在。她来之前明显探过路,对这里竟然十分熟悉,不消片刻已然进得房门。
房中未盏灯,一片寂静中似乎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她右手一翻,将一柄骨杖握在手里,杖上仍盘着一人面蛇身的怪物,看来是她们信奉的真神。
她略略念咒,指尖升起一簇暗绿色的火焰,几乎不用找寻,她就摁下了墙上的山松图。进密道之前她几次试探,十分谨慎。但一路无事,她顺利地进入了密室。
在观中她旁敲侧击地向小道士打听过,听说这蚌精竟然是容尘子的鼎器。她十分吃惊,若不扫除这个障碍,要吃到神仙肉,只怕还要颇费些周折。
夫娅很自信,只要得到这个蚌精一根头,她可以为她设计一百零八种死法,全无破绽。
房中一片漆黑,只有角落里的香炉里燃着香料,夫娅借着手中火焰的冷光四下打量,顿时对鼎器这个说话就信了几分。她施了个护体术,对这个蚌精始终还是不敢小视。
等了片刻不见动静,她万分小心地以法杖撩开罗帐。只见红罗帐中,那河蚌静静躺着,双目紧闭,不言不动,额上还有一道定身咒。夫娅顿时狂喜,迅拔了她一根头,正转身要走,突然壁上的罗汉灯被点燃,一个人进得密室,却是清玄。
四目相对,夫娅难免有些慌张,但很快镇定下来“听说容尘子道长因为上次的事罚了她,我专程过来探望。”
清玄倒似无所觉“师父卧房一向不喜旁人擅入,巫师请回吧。”
夫娅应了一声,转身出了密室,临走时眼角一瞟,见清玄抱了一瓦罐水,兑好了砂糖,此刻正在一勺一勺地喂那个河蚌精。他还低声叹气“师父只让我喂水,我可不敢放了你。唉,好端端地你又胡闹个甚过两天师父气消了我再替你求情,你先喝些水”
如此又过了两日,夫娅开始有些忐忑。她拔掉了那个蚌精一根头,但是两日以来,她施尽了各种咒术,完全没有效果。就好像这根头从来没有在任何活物身上生长过一样
这天早上,容尘子梳洗完毕,突然想起密室里的大河蚌。他拢拢衣袖,举步踏入了密室。那河蚌仍然躺在榻上,连姿势也不曾变。容尘子在榻前站了一阵,心里也有些犹豫这时候放她难免又要啼哭。晚上寻个时候让清玄过来把她放了,也免得再哄。
这样一想,他就欲走,临走时望了纱帐内的人一眼,容尘子突然脸色大变,一手撩开了纱幔。只见帐中的人双目紧闭,右眼淌下一串血泪,衬着她白皙的脸颊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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