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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碎银几两（第1页）

"娘，您以前总是说，想出去走走，这下实现了吧。我们要游遍大好河山啰！"禾丹人小不知事大，把游历江湖看成了一件很轻松愉快的事。

也许是她的通透，早看轻了世间繁华，故而才出此言。不悔昨日，不慕明日，过好今日。今日灾，今日难，用脚踩，用脑屏，笑脸加春风，灾和难，也是小事平添。

禾丹见娘忧心皱蛾眉，便起身撒娇逗娘，"娘，我带你看世间繁华，″程茹一副不可置信脸，"真有？"

禾丹接上，"如云烟。"程茹一脸惊愕，禾丹转过身，正对爹，背对娘，"世间繁华，不如闲话家常，爹你说对不对？"

"不是对不对？没有三餐果腹，怎么闲家常？"禾彤接上了女儿的顽皮。

"一人诊金一馒头，两人诊金把粥添。十人诊金俩小菜，还可添点荤。爹，您说成不成？"禾丹把手搭在爹的肩膀上。

"成是成，诊金少，艺不高，我们陪你把肚闹？″禾彤斜眼女儿，笑容绽开。

"你是大，我是小。你号脉，说方向。我来组方给你瞧，诊金准多还不高。我们离荣华富贵，是不是又近了？"禾丹的顽童式的神态，弄得程茹也笑靥如花。

"好是好，看你脑袋有用字值多少。字虽多，瞎堆砌。害病人，丢钱财，此果最好别担！贫嘴加嬉闹，不如将书瞧！随手拣来成良方，治病救人才是道！"禾彤加重了说话的语气，并拍了拍禾丹的后背。

禾丹的樱红小嘴中，不情愿地，"哦！"了一声，她别了爹一眼，余光瞧向娘，见娘也颌，她磨慎转身，拿出了柜子里的医书《黄帝内经》。当她打开书页时，神情瞬间变化，注意力又高度集中。她逐字细读，认真揣摩，安静的她，又进入了医学的世界。和她刚才的巧舌如簧，判若两人。

马蹄声音清脆悦耳，在炙热的大地上回荡。凉风钻进车帘，爽了每个人的心情。程茹很少久坐马车，她的头有点晕，禾彤把她依在胸前，他眼望着女儿专注的读书，心中的幸福感爆棚，以致于令他泪目了。女儿清脆的读书声，更是落在了他的心坎上，他拥程茹的手无形之中更用力了。

"五脏六腑之精气，皆上注于目，而为之精。精之窠为眼，骨之精为瞳子，盘之精为黑眼，血之精为络，其窠气之精为白眼，肌肉之精为约束，裹撷筋骨血气之精，而与脉并为系，上属于脑，后属于项中。"

禾丹刚念完，就抬头问，"爹，您平时并没特别嘱咐我，诊脉时要看眼睛。眼睛也很重要的呀！″

禾彤眉毛一扬，面向女儿，"诊脉四字，望，闻，问，切。望可是排在第一的呢。既为望，就包括五官，神色，胖瘦等等。这个望，可不是走马观花的。″

禾丹脸红自嘲，"看来，我的眼界还不够高，看的内容有点少。″

"看的少，看的精，也还好。就怕看的少还看不好。平时勤学知识，用时信手拣来，有理有据主病莫想跑。″禾彤微笑鼓励教导女儿，他的国字脸上面的那双慧眼，充满了怜爱的笑意。

马蹄声渐慢，人声嘈杂。禾彤松开夫人，掀开车帘。"福贵，已到布行巷了，找个空阔的地方歇脚。″

"爹，不成，不成！吃了饭之后，我要正式摆摊了。银多，咱们晚上住店。人少，咱就马车上过夜。咋样？″禾丹接话很快。

禾彤见女儿跃跃欲试，他说，″干脆饭也免了，你马上出摊。银多咱们搓一顿，银少就啃干粮啰！″

就在父女俩说话之时，福贵将马车停在了街头的空阔处。

″好啊，好啊！爹，看我的。″禾丹如一个男孩一般，轻松地搬下了条桌。她将条桌放在了街头的左边。左边有一颗大树，刚好遮了太阳。因为右边顺脚，赶街的人一般都是右进。逛完之后，就成了右出，实际上就是左进边。

正是午时，太阳当空照。

禾丹女扮男装蒙白纱，她摇着手中的金箍铃。没有一点娇小姐的影子，她大而脆声的吆喝，″各位爷爷大娘，叔叔婶婶，哥哥姐姐，上来瞧一瞧。有病看病，无病养生，诊金多少随便给，哪怕一个馒头，一碗稀饭也成交。"

福贵被禾丹的话给带笑了，"公子，要不要去买个土锅？装粥和馒头好。″

"去！去！别打叉。"禾丹别了福贵一眼。因是中午，街上的骡子多，托着布匹。肩摩喘汗的赶马人，不时望向她这边。她又卖力吆喝，"小病经常瞧，大病来不了。平时多养生，长命百岁跟。"她手中的金箍铃，出了清脆又急促的撞击声。

一位赶马的老大爷满脸皱褶，他听了禾丹的话，突然捏住了马绳。他大声问，"大夫，我卖了布匹回来瞧，你还在不？"

"在呢！大爷，我等您。"禾丹伸着脖颈，生怕大爷听不到。

这时，一个赶集的大婶，停在了禾丹的矮桌前。

"大婶，请坐！″禾丹指了指克玛板凳。

"大夫，要多少诊金呀？我从来没号过脉，因为穷，号不起。刚才听你说随便给，是真的吗？″大婶有些唯唯诺诺。

"嗯！″禾丹郑重地点头。

这时，大婶才敢把手伸出来，放在诊垫上。禾彤也坐在女儿旁边，看着女儿号脉，同时观察病人的面色形体。

脸色萎黄无光。

嘴唇干裂起壳。

唇色很白胎白厚。

典型的胃气犯逆胃火旺。禾彤并没说出来，他要考考女儿的诊断能力。

″大婶，有哪些不适症状？″禾丹问话之时，仔细观察着她的面色。

″我呀，记性不好，容易饿，胃还有辣痛感觉。"大婶边说边用手，揉了揉肚子。

禾丹搭脉之后，在纸上写了诊断结果及病因。上气不足，下气有余。肠胃实而心肺虚。精气并于脾，热气留于胃，胃热则消谷，谷消而善饥。胃气逆上，则胃皖寒，故不嗜食也。

她写完后，递给了她爹禾彤。

"是这样，按你的思路开方吧。"禾彤把纸又推回给了女儿。

大婶见禾丹开完方，小心地问，"大夫，多少钱？"

"大婶，真的随便给。"禾丹说完，又叮嘱，"平时少吃燥辣冷硬的。"

大婶这才从口袋中，摸出六纹银，双手递给禾丹，并小心地问，"够吗？"

"够了，大婶，慢走！"禾丹收了钱，纱巾后面的脸上，笑开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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