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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 试探（第2页）

“禁止拆掉”

在禁令旁边甚至还有一个手绘的鹿头，被圈起来，划上一道红[se]斜杠。

6见川和摄像头相视无言。

他昨晚错过了最佳的修改记忆的机会，现在又被舟舟盯死在家里不能批皮去医院，那些记忆再经过一整天的酵，可能会生出许多难以预判的蝴蝶效应。

6见川终于真正的心慌起来。

他想起在异研所里看过的保密卷宗，现实世界并非虚构小说，没有那么多聊斋爱情故事，一旦和“祂们”牵扯上关系，那些倒霉的人类无一都以极为惨烈的结局收场。要么彻底疯，要么由爱转恨、到处寻求帮助试图弄死曾经的亲密伙伴，要么无法接受现实选择死亡……

无一例外。

……如果他没能掩藏好身份，被舟舟察觉到真相。

6见川甚至不敢细想，只觉得毛骨悚然。

他忍不住拿起电话，拨给刚刚上班的爱人，想确认方行舟此刻仍然是爱他的。

很快，那头就把电话接了起来。方行舟的声音一如往常，冷静而温柔，道：“醒了？今天给你准备了很多食物，如果还不够吃的话跟我说，我们再一起想

（）办法。（）”

6见川深深地吸一[kou]气。

舟舟&he11ip;&he11ip;▍（）_[（（）”

方行舟：“嗯？”

6见川沉默良久。

“哪里不舒服？”方行舟又问。

6见川笑了笑，走到摄像头下，抬头和冰凉的黑[se]猫眼对视。

“没有不舒服，就是太想你了，”他有些小心地说，并尝试着提起体内的蛋，试图凭借蛋唤醒自己在老婆心中的分量，“肚子里的宝宝也很想你，它今天满四个月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方行舟对他的每个小心思都了如指掌。

小鹿慌了，他想。

他透过镜头看着6见川坐立不安，忍不住开始思索，这十年间6见川是怎么披上人类的身份，捏造出完美的脸庞，努力学习对他来说毫无意义的知识，甚至花大量心思去维系一个正确的出身，就为了悄悄进入他的生活里。

从他们在大学“偶遇”的那一刻起，他们的爱情开始了，谎言也开始了。

一个谎言，需要用无止尽的谎言去维护。

难怪6见川会不顾一切地想要怀上一个孩子……这么想着，他的心脏一阵收缩。

方行舟轻轻叹气，声音依然平稳，没有理会6见川故意挑起的话题，径直道：“6见川，我对你的爱和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任何关系，甚至我之所以在乎孩子，也只因为他是从你的肚子里被孕育出来的。”

6见川微微一愣。

他怔怔地站在摄像头前，看着镜头，甚至忘记了自己打这个电话是为什么。

老婆说爱他。

6见川喉结滚动，腹部微微热，无尽的狂躁饥饿感竟得到了缓解，胚胎在营养[ye]中开心地咕噜咕噜吐起泡泡，对爸爸们的疯狂热恋感到非常满意。

“我明白了，”许久，6见川喃喃道，“老婆，不管怎么样你都会爱我的吧？”

方行舟：“当然。”

“如果我的脸融化掉了，变得又丑又吓人，也还爱我吗？”

方行舟：“嗯。”

方行舟：“就算你做了欺骗我的事，只要无关背叛，我的感情也不会动摇。但……并不妨碍我对你感到生气。”

6见川：“……”

有那么一瞬，6见川甚至想直接跟他坦白，告诉他一切的真相。

但话明明已经到了嘴边，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kou]了，又只能艰难地咽下，露出一个难看的表情。

他不敢冒这个险。

他曾经差点将小方行舟害死，如果被现在的方行舟知道他就是那个“水母”，不仅导致他病了好几年，而且始乱终弃，偷偷跑掉，十年后再伪装成人类的模样接近他，骗走他的感情，修改他的记忆，甚至试图怀上孩子把他永远绑在身边……

舟舟会用手术刀把他和孩子一起大卸八块，装进罐子里做成标本的吧？

当然，只要老婆开心，做成标本也并不要紧，但这样过分的欺骗肯定和老婆[kou]中的“欺骗”不同，

（）他也许真的会失去方行舟的爱。

一想到这种可能[xing]，他甚至感觉身体在脱水，好像下一秒就会干枯成木乃伊。

6见川抿紧唇，无数思绪在脑子里转来转去，最后只能沉重地开[kou]：“我也爱你，老婆。你知道的，过分浓烈的爱总会让人变得不像自己……如果我做过不好的事，也一定是因为太爱你了，爱到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生怕一个不注意把你弄丢了。你会相信我吗？”

方行舟安静片刻。

6见川没有说谎，这是他的真心话。

因为，哪怕隔着屏幕，他也能看到6见川现在难受得好像快要死了。

方行舟的心脏被复杂的情绪充满，目光柔和下来，结束了这场温柔酷刑般的试探，道：“好了，在家把自己和孩子都喂饱，我上完班给你带蛋糕回来。”

6见川莫名地长舒一[kou]气，道：“早点回家，我们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