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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靖宁哪敢撒谎,实话实说道:“常听说太平郡王一家无耻得出花儿,就想来见识见识,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我今天才算大开眼界,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无耻至极,卑鄙至极,恶心至极。”她都不用感叹的语气,显然是已经见怪不怪。
“既然知道这家子无耻,你还来?多看一眼都觉恶心。”萧云旌对她的老实诚恳很无奈,这丫头是来找虐待么?
“下回不来了。”就算眼前有金山银山,她也绝不再见这一家子人,连伪善都说不上,就会混淆是非颠倒黑白,“你说舒太妃母子当年在宫里做妖做成那样,徐太后和成帝是怎么容下他们的?”应该找个借口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愤才可以,竟然还给封了郡王,想想都觉得成帝太仁慈。
“我不知道。”萧云旌送人上马车,说:“最近少出门,免得踩到不干净的东西。”
“我知道了。”舒太妃又作又毒,谁知道她作出什么花儿来。
次日,舒太妃母子又进宫到今上跟前哭,这回哭萧云旌不孝,痛斥成靖宁仗势欺人,不把他们两个长辈放眼里,又说自己好心为那对不识好歹的夫妻排忧解难,却被当做驴肝肺,让今上治萧云旌的罪,又哀求着萧云旌无子,让赵澈体谅下属能臣,给他过继一个儿子,并强推自己曾孙。
粤西的战事比预想的遭,骠国和暹国人虽不如北边人那般高大有力,却个个精悍非常,加上又有大象助阵,大祁这边抵挡不住。加之那边气候炎热,多高山密林,又有预料之外的毒物和瘴气,好些士兵过去后水土不服,因疫病死伤的兵丁不在少数。
赵澈正为边疆战事发愁,突然听到太平郡王和舒太妃母子的一番胡搅蛮缠的话,气得发笑,当即让康大海带人来把二人请出宫去,吩咐下去以后他们若再递牌子进宫,不必理会,直接否决。
听到哭嚎的声音消失,赵澈以手撑着额头无奈的笑了一阵,没来由的同情萧云旌,难怪他不肯认祖归宗,也想到他忍到现在都没动手,真是太难得。同时也想起徐太后来,也明白了先帝的无奈,要是自己遇到这么个弟弟和庶母,非一脚踩进泥里,再压上几块巨石不可。
舒太妃和赵钦被请出宫后,消停了很长一段时间,成靖宁听着墨竹的回禀,顿时觉着现在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不过那对奇葩母子还没施云布雨,边关那边已是大雨滂沱,大祁军队接连失利,失地未夺回不说,还丢了滇南的大片地方。
急报频传,战事十分不利,朝野上下都关心着西南边疆的战事,不知不觉间,有了换将之说,京中茶馆酒肆,大谈着若是镇北侯带兵上阵会如何如何,好似萧云旌上战场后就会立刻大获全胜一般。
成靖宁现在总算体会到沈嘉月哪会儿的心情,不愿萧云旌上战场,听过墨竹带回的话后,蹙眉说道:“平时不见他们参军打仗,大字又不识几个,怎么这会儿一个个都化身能臣干将指点江山了?说得得头头是道,比前线的将军还厉害。”
现在的风向让她害怕,萧云旌风头太盛,出不得半点差错,若是不小心跌了跟头,他这辈子都毁了。再者萧云旌从西北两地战场走到今天,对大夏和羯奴的战事没话说,西南那边他从来没去过,要是有个万一,又该如何是好?
“谁说不是呢,打仗哪有那么简单。”墨竹跟着附和,尤其现在,她家夫人还没个孩子。
第112章喜讯
不过外边议论归议论,侯府的喜事照办。花月两月前就到官府消了奴籍,回老家备嫁,成靖宁送了五百两银子并一些上好的红绸锦缎及首饰头面给她,让她热热闹闹的出嫁。
萧生盼了许久,这回终于可以成亲,激动得像个傻子。他老早就想娶妻,怎奈镇北侯府男多女少,跟在萧云旌身边公事繁忙顾不得相亲,后来瞧上花月就主动勾搭,送吃食送针线和一些小玩意,起先花月只当他热心,被提醒后就疏远了。事关终身大事,萧生岂会退缩,直接求到萧云旌和成靖宁面前。
萧云旌盯着成靖宁看时眼神灵活生动,成靖宁会意,说花月是她回京后就跟在身边的大丫鬟,比起寻常人家的亲姐妹还要好上几分,其父母在永宁侯府也是得重用的,当初陪嫁来时也恳求日后为她找个好去处,所以她得睁大眼睛,为花月找个好夫婿。如果他真想娶花月,得通过她和萧云旌的考验才可以。
萧生听后当即就哭了,一半是激动,一半是心酸,过去他没少因萧云旌没娶妻的事打趣开玩笑,是以他认为,萧云旌这是在报复他。考验,谁知道要考验到什么时候?后边他积极努力挣表现,今年五月,夫人终于松口,答应把花月嫁他,原本又激动了一番,结果要到十一月才办婚礼,登时又焉气了。
现在终于熬到这一天,如何不高兴?带着自己平日里的一干兄弟,就到花月家去接人。花月性子爽朗与人为善,平日里人缘甚好,成婚这日两府中要好的姐妹都求了假去观礼。普通人家的婚礼虽不及高门奢华,但更热闹喜庆有人情味,成靖宁也给花月撑场子,去赴宴喝喜酒。
三日后萧生带着新媳妇到嘉祉院来拜见成靖宁,成靖宁瞧花月的反应,便知她是极满意的,这丫头鬼机灵,但在男女之事上就不那么灵通,现在总算开窍了。
寒冷的十一月在风雪和吵闹争议中度过,不管外面怎么说,萧云旌都岿然不动,淡然自若。明颐楼旁边的烤肉铺子开张,因吃法新奇,味美鲜香受到追捧,加之又是大冬天,烤上几块鲜羊肉,烫上几壶美酒,围在一起议论边关战事最合适不过。
镇北侯府里,老少四人也同样围在一起吃烤肉,萧祖父年老,现在只求个安稳,萧云旌已封侯,他不欲他再进一步,外面的呼声老人时刻关注着,今日趁着休沐,问他道:“你有何打算?”
“听陛下安排。”萧云旌现在不主动请缨,况且有换将的风声时,今上便疑心他在搞鬼,后面他也废了好大劲儿才压下一半流言。
“能不去尽量别去,我老了,只希望你留在身边,守着现在的位置就好。”萧祖父饮了一口烧刀子,萧云旌骨子里流着不安分的血,像他年轻时爱拼爱闯,也有王家深入骨髓的对疆场向往,他是拦不住他的。
成靖宁烤好一块羊肉,夹给萧云旌,说:“这件事陛下自有考量,何况朝中能打的武将不止云旌一个,祖父别太担心。”
“皇上让云旌去,咱们就送他去,不让他去,皆大欢喜。”王老夫人看得开,养了萧云旌几十年,深觉他是个福大命硬的,就是这场让他去打也无妨,何况他们王家的后人又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祖母说得极是。”萧云旌倒了一杯酒敬王老夫人。
这顿饭吃了半个时辰,萧云旌送萧祖父回房歇息,成靖宁则和老夫人说了一会儿话,服侍她睡下之后到宣德堂门外和萧云旌汇合。现在是十二月十一,地上的雪积了一尺来厚,寒意森森。
萧云旌在门外等了一阵,见到人来就握住她的手,说:“很冷吧?”
“陛下真打算让你去?”成靖宁听出几分不寻常,如果这一仗萧云旌能打胜,今上并不介意让他去。
“怎么问起这个了?”萧云旌走在她身侧,挡住大半的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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