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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我们快回去。」宝儿仰起俊脸催促道。「是啊,师兄,总算他还有点良心,看来那一夜骂他骂对了。」梁靑义也喜不自胜地品尝这自由的滋味。「是啊,该回去了,你娘的墓地也快一年没扫了吧。」颜修读虽是这么说,但难免还是愁怅不已,可这两人都是他的责任,他怎能放下!纵然不舍,也只能头也不回的离开这个伤心地。※※※回到了自己独居的小屋,梁靑义也许是经历为奴快一年的折磨,心里想开了许多,也不在像以前那么自暴自弃,照他的说法,是月影那个人面禽兽都能活得好好的,他可不能输给他。也因为他想开许多,心情开朗了,不在出外做些召妓的放浪事情,反而多留在家哩,帮他照顾宝儿,只不过他也会嘴里碎念,要他趁早再娶一门媳妇回来照顾宝儿,看来是宝儿黏他黏得让他吃不消,故有此说。他按照管家所言,早晚吃下不同的药丸,吃了几天,心疾就好上许多;等到一个月后,吃完了药,他的心疾竟然就痊愈了。月影虽然心狠打在他的心口上,但是自那一夜之后,他不但放他们离楼,就连心口伤处的药都调配好送给他。月影的作为,让他有一股甜甜涩涩的感受涌上心头,他并没有梁靑义说的那么坏,他还是念在往日之情,手下留情了许多。他们在家里住了一月,梁靑义又故态复萌,常常早出晚归,虽未召妓回家玩乐,但是若问他行踪,他又支支吾吾地说不出口。可是他脸现红光,看来也不是去做些浪荡的事情,若强问他,他反而故作神秘的笑道:不能说,等时候到了再说。看他开心和悦的表情跟以往完全不同,颜修读恍然大悟,也许他是遇见了意中人,所以才会连脸上的表情都如沐春风了起来。梁靑义也算是英姿焕发的好男儿,他若是能有一位妥善照顾他的好娘子,未尝不是件好事。所以颜修读只好心照不宣地任他早出晚归,就算保而有所抱怨,他也只推说梁靑义有事要忙,不想让宝儿误了他的好姻缘。※※※严酷的寒冬过了一半,但在近腊月时,颜修读家里出现了一位从未来过的客人。可宝儿看到她,却是极亲热的上前抱住她。「商姨,妳说要来见我,还真的来见我了吗?」颜修读进楼的第一日见过她,但从此之后没有见过这位娇俏的女子,也不曾见过她在楼里领有执事。而在宝儿回家后,他有问过他在楼里的情况,宝儿道是一位商姨照顾他,现今宝儿叫她商姨,他才知道原来这位女子负责照顾宝儿;而从她身形轻盈的体态看来,她功夫的底子应该是不错。许商商拍了拍帽上的雪,揉揉宝儿的头发,她那关怀的目光并不假,看来宝儿说商姨在楼里对他很好的话是真的。「宝儿,你出去外头堆雪人,我有话跟你爹说。」宝儿素来刁钻,现在竟乖乖点头的出外堆雪人,这种事只有梁靑义办的到,不过梁靑义都是用吼的,她却只是交代几声,宝儿就照办了,这让颜修读感到非常不可思异,但他也没问些什么,只是如同主人般招待着客人罢了。「喝一杯热茶吧!外头的天气一定很冷。」颜修读将热茶奉上,家中简单,不似楼里华美。许商商只望了几眼,就将热茶饮下,然后将茶杯放在桌上,空气就沉寂下来。颜修读客气的问:「姑娘远道而来,必有要事?」许商商望了他一点,说出来的话很奇怪:「对我而言是个要事,对你而言可能未必。」「姑娘这是何意?」颜修读一脸茫然,不知为何她有此番疑问。许商商沉默一会儿才道:「阮求恨病了。」颜修独愕然,学武之人不易生病,他们才离开求恨楼不久,他怎么可能说病就病,但是对他说谎毫无意义,所以月影是真的生病了,而她的下一句话让他更是惊讶不已。「现在正是杀他的好时机。」一想到她可能是楼里服毒为奴的人之一,而且那些心狠手辣的魔头,岂有不趁他此刻生病时,蜂拥而上的杀他?「妳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的声音紧绷。「没什么意思,你自己想想吧。」许商商站起,好象口讯已经带到欲离去;而颜修读却跨出一步拦住她,纵然他已不是往日的月影,但他还是放不下他。「他……病得重吗?」颜修读紧张万分,一颗心几欲冲出胸口,分外希望能立刻由许商商口中知晓月影现今的病情为何。「药石罔效。」颜修读张口,剎那间脑中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药石罔效」这四个字打在他的心口,让他的心好痛、好痛。以往月影做的事已经不再重要,不管他跟师父做出多少苟且之事,那都不重要,重要的事他爱月影,深深的爱着他;到了此刻,他才能够承认,就算月影真的是勾引师父后弒师,甚至是枉杀无辜的魔头,他依然深爱着他。「我立刻跟你回楼里。」取出外衣穿上,他不再多加地思考踏出门口,仅交代宝儿两三句话,就忧心忡忡的跟着许商商一起上路往求恨楼去。※※※赶了好几日的路,进楼时已经是深夜,许商商的身分显然高于这里其它奴仆,她一进楼,无人敢挡,而且她对这些阵法十分熟悉,绕没一刻钟,他们已经到了阮求恨的房门口。她轻声说话,并且指着门口。「你自己进去吧,你可以清楚的看到他到底病的有多重?」颜修读心急如焚,只是简单地道了个谢,就立即推开门进入。许商商站在阮求恨的房门前,似乎在思考自己究竟有没有做对,最后还是轻轻的叹了口气,掉头离开。颜修读已经清扫这里无数次,他推开几个门后,很快地就到达月影的寝室里面,他床上的帘幔放下,屋内静寂无声,只有冷月蓝光照进来,平添冷意。他颤抖着手,一时之间,竟没有勇气拉开帘幔看他心爱的人儿到底病得有多么的重。他正犹豫间,忽然听到床上一阵痛苦的申吟,那申吟好似在摧折人心,让颜修读的心都快停了,他没听过这么痛苦的呼喊声,好象连求救二字都发不出来,只能在幽暗的黑夜,暗自饮泣。「月影……」他三步并作两步的奔上前,再也顾不得一切,拉开了帘幔,月光直射在月影脸上,他娇俏冰冷的容颜与之前看到的并无差异,唯一不同的是他现在紧闭闭着眼睛、俊脸扭曲,好似正做着极为痛苦的梦魇。他一怔,莫非许商商骗他……月影根本就没病?下一刻,阮求恨双眼睁开,他眼睛赤红,想也不想的就拿起他身边的剑,锵的一声,竟已拔剑出鞘,他的动作是那么快、那么疾,让颜修读根本来不及细看跟躲避。雷光石火之下,剑身就要刺进他的身体里,颜修读惨叫一声。阮求恨的眼睛霎时大睁,才知竟是颜修读站在他的床边,他硬是更改了剑路的方向,半个剑身没入地上,可见他刚才欲致人于死的决心有多强烈。月光照进屋内,只见他的汗珠如雨下,从额上、脸上滑落衣内,他发丝微湿,整个脸竟然消瘦了,而望着他脸上豆大的汗珠,颜修读才发现他唇上失去了血色,整个人失神恍惚,彷佛还沉溺在梦境里。「你做恶梦了吗?」颜修读轻声询问。阮求恨张开嘴,开合了几次,却没发出声音,好象这个恶梦太过可怕,让他连声音都发不出来。颜修读拾起衣袖,爱怜地擦着他脸上的汗珠。这动作终于惊醒阮求恨,他回复了正常,却不能掩饰做完恶梦后的虚颤。「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许商商说你病了,所以我赶来看你。」颜修读说得关心备至。阮求恨冰冷的目光中则露出怨恨的怒意,「谁教她多事管闲的,我有病,我自己就是大夫,难不成还医不好我自己吗?还要你这废物、孬种来看我干什么?」颜修读不理会他的恶言相向,「你全身衣衫都湿透了,起来一下,我帮你换套衣物,别着寒了。」「你滚、滚,滚得远远的……」阮求恨用手推他。而修读不理会他的推却,硬是握住他冰凉的小手,他的手在他的手里是那么的小、那么的冰,不管他武功有多高,他仍是他心中那个永远需要他保护的小师弟。「别碰我,你不是嫌我脏、嫌我下贱吗?干什么碰我?如果你是受不了想要我,那就来啊!何必假惺惺地故作温柔?」说着,他拨开自己的衣服,小嘴已经吻住颜修读的唇,不断主动的挑引勾起情欲颜修读气喘吁吁,他将双手合紧抱住怀里的人儿,首次主动的深入他的唇中,温柔地试探着他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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