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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太的饭量比一般成年人还要大些，但他也不好意思找上另一桌上对少年侦探团而言还有些陌生的沢田纲吉，只能跑来找柯南，“哦，好哦。那柯南，我就不客气了。”

灰原默默地看着元太回到步美和光彦身边举起吐司开心地向两人炫耀，“我猜你大概是想问我是不是以雪莉的身份认识他的。答案是，否。江户川君，我想你忘了，我在美国留过学，在获得雪莉这个名字前，多少也有点自己的生活。”

“你是说，你在美国见过他？具体是什么时候？”柯南急切地向灰原倾身。

“这和组织没关系吧？无可奉告。”灰原看到另外两小只小声地和元太严肃抗议的模样，不禁笑了一下，孩子们的世界总是很小，很容易在某个问题上较真，执拗地寻求一个说法，就像某个长不大的小侦探。

灰原并不讨厌对方还能继续拥有这种坚持自己理想的勇气，成人世界有太多需要妥协和无奈的地方了。

眼下的情况也和……沢田纲吉预料地一样。

难怪在小久保家，他会那么嘱托自己。

——「所以，小哀，请把沢田纲吉和、我的另一个身份、分开看待吧。就像……你对黑麦威士忌和冲矢昴。」

明明少年和工藤新一一样，同样也是十六七岁的年纪，除了身体健康问题，同样似乎不需要去向世界妥协什么东西，灰原哀却觉得，少年身上似乎背负着一些沉重的东西。

“……喂，灰原，我怎么感觉，你在转移话题啊，你想瞒着我什么……？”柯南看着小少女出神地盯着三小只的方向，连叫了对方几声，“灰原？我说灰原？你还在听吗？”

灰原的食指微微用力抓入手臂又松开，“我怎么可能把一个病人的隐私随随便便告诉别人啊。”回神后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你认识他的时候他就生病了吗？”柯南着急地想抓住重点，也就没有关注到这个动作。

“是啊。”灰原重新拿起勺子，放弃了那道含酒精的甜点，“发现于青春期的免疫系统疾病多为伴随终身的慢性病。你想通过推测他患病的时间来推测我和他的具体关系这条路是行不通的。”她将冰激淋塞入口中，与甜腻外表不符的轻盈口感在口腔中化开，她挑了挑眉咽下冰激淋，有些戏谑地看了柯南一眼，“你的那份不吃的话，可以让给我吗？我记得你不太爱吃甜品吧。”

柯南悻悻然地缩回身体，正准备搅动冰激淋球时，那股熟悉的，若隐若现地味道又出现了……

侍者将属于沢田纲吉那桌三人份的甘薯吐司端了上来。

他猛地抓住灰原的手臂，少女被他突然的大力动作抓地“嘶”了一声，“江户川君！”

“灰原！你闻到了吗？这个味道？这个……有点像什么东西被烤熟后散发出来的味道是什么？！可恶，现在味道浓郁闻起来感觉更熟悉了，我绝对在哪里闻到过，到底是什么……”

“？你在说什么——这不就是普通的肉桂香气吗？我记得你的小女友偶尔也会买来当早饭吧？米花町有家面包店做的早餐肉桂卷还蛮有名的——”灰原嗅了嗅空气中弥漫的香甜气息，“没错，就是烘焙店里会用的肉桂粉的味道。”

“肉桂？！”柯南失神地放开了灰原的手，“还真的是烘焙店里会出现的味道……可是，讲不通啊……书店附近根本没有烘焙店……那个味道，到底从哪里来的，如果是一般的肉桂棒，也不该有那么浓郁才对……”

“你在说什么？”灰原拿起侍者刚端上来的一篮子小面包中的肉桂卷晃了晃，“书店？玉木书店附近的确没有烤面包房，不过如果只是香气的话，很多香氛也会用肉桂。而且，肉桂和薰衣草一样，都可以用来驱虫。只是日本这边的杀虫剂很少使用到这个味道而已。”

“驱虫……？”

“玉木古书店都是古董书，藏书量又很大，使用一些植物提取的精油缓慢挥发的话，既可以作为店内空气清新剂，同时能起到杀虫的作用。”

“当时书店里有那个味道吗？你……也闻到了？”柯南用手揉了揉太阳穴，“可恶，怎么回事，我很确定我在书店闻到过这个味道，但是具体是在什么情况下闻到的一点记忆也没有了，好奇怪啊……”

“是不是你对香水之类的东西不太敏感的缘故？他、沢田纲吉今天就有用含薰衣草、月桂、小豆蔻等味道的香水……不，他的话，用浓香的可能性不大，应该是用精油护理过身体了，复合配方的精油成分都比较复杂。

店里的话，我没有进去过，说不好——说起来，你不是偷偷跑进去看了吗？是不是在那时候就闻到了。

出了那种事故，粉尘、陈年书的油墨味都有可能掩盖掉店里放着的香氛，毕竟书店马上就要关门了，不会补充新的香氛。

也许是纲吉身上的复合精油香气存在感比较强，提醒了你，再加上这个。”她咬下了一口面包，嚼了两下咽下，露出疑惑的神情，“……是新鲜烤制的，像是某个主菜的佐餐。怎么单独拿上来了……”她颇有些郁闷地猜测道，“啊…是我们的骚动被旁边那桌注意到了吧。居然还能请托主厨提供course以外的食物，那家伙难道和主厨是熟人吗？怪不得不请我吃石川。”

“灰原，等等我想回现场看看。”柯南也拿起一块面包，用鼻子嗅了嗅，“我确认，就是这种味道。但是，这也太过巧合了——又是巧合。这次他到底又想让我知道什么？”

灰原放下面包，托腮，犹豫了一下开口，“……孩子们我会照看好的。不过，有句话我要提醒你，工藤君。”

柯南惊了一下，下意识地东张西望了一下，压低声音着急提醒道，“灰原！”刚刚侍者才出包厢！

小少女低头把玩着叉子，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我想提醒你，他这个人做事比较直接，不喜欢那种弯弯绕绕的做法，而且……从来没有改变。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是个很好懂的人。他时常有些大胆的想法，不符合常人逻辑。如果这个香气如你所说的那样和他有关。甚至是一种故意的提醒，那从最开始他就不会掩饰，还让你猜味道了。”

“所以他才请我们吃饭吧？”柯南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灰原这次没有翻白眼，也没有露出无奈的表情，而是用一种相当冷静、置身世外般的口吻提示道，“只是确认一种常见的香气，为什么又要特地设计成巧合呢？并且还要特地用隐晦地方式反复提醒你这种香味？——你是这么想的吧，他是故意的。”

“啊。也不能排除这种猜测吧。灰原，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真的是这样，玉木一郎犯下的错误……甚至这件案子的始末……”柯南语气有些低沉地推测，“再加上特地请吃的这顿饭……”

“是想说、这件事故，很有可能、我事先是知情的、却没有阻止，甚至任由事故发生吗？”少年不知何时滑着轮椅过来了，他脸上丝毫没有被人在背后议论分析甚至抓包后的尴尬，“因为我想接近你、还是、想盘下那座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