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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被村长拿着菜刀一路泪眼朦胧地追杀到火车站才罢休。我挥一挥衣袖，一片云彩也没留下……莫老爹仰头看了看n城少见的瓦蓝天空，大摇大摆地走进了n城。然后他熟门熟路地进了地铁站。之前说过了，莫老爹是来过一次n城的，至于莫家人的环境适应能力为何如此高强，那依然是个谜。他这次没有通知任何一个人。同时从机场迈出来的，还有一双闪亮亮的黑皮鞋。然后是一个身材胖乎乎的小老头，脸上却带着些阴沉的戾气。他身后跟着两个黑西装白衬衫的年轻男人，面孔都很俊美，但无一不是面无表情。&ldo;爸，车子在那边。&rdo;其中一个稍微年长的男人低头道。&ldo;坐地铁。&rdo;威严的小老头这样吩咐。男人一怔，&ldo;什么？&rdo;&ldo;地铁。&rdo;说完率先向地铁站的方向走去，&ldo;你们别跟着我。&rdo;n城在他来说，是十几年前仓促逃离的一个梦境，一个烂摊子，一个再也不想面对的污点。但踏入这里的一瞬间，那种旧时温暖的感慨，还是一点点润入心房。莫老爹看着一个胖乎乎的小老头拿着个硬币，蹲在安全门边匪夷所思地研究着，嘴巴还在嘟囔，&ldo;……怎么没有丢硬币的洞呢？十几年前坐公交车都是丢进洞洞里的，我没记错啊……&rdo;&ldo;也是个乡下来的吧。&rdo;莫老爹内心的同情油然而生，走过去拍了拍小老头软呼呼的肩膀，&ldo;这个是刷卡的，不用洞。&rdo;&ldo;……&rdo;小老头睨了他一眼，拍拍屁股站起身，强横地问，&ldo;哪里买？&rdo;莫老爹指了指&ldo;售票处&rdo;三个大字。小老头站起来，一副睥睨天下唯我独尊的派头，&ldo;哼，算你长眼色。&rdo;莫老爹谦卑道，&ldo;谁叫你没长眼睛呢。&rdo;&ldo;……&rdo;小老头瞪着眼睛看着一介布衣大摇大摆地在自己面前刷卡离去。所谓冤家，就是这样结下的。同一列地铁的同一节车厢，两个面目阴沉山雨欲来勇猛对视的小老头，成了今日独特的风景线。瞪了半天，莫老爹觉得眼睛有些酸胀，而且跟这样没书的老头赌气，实在不符合自己的绅士家规，想了想，还是先缓和起来，&ldo;你也是来探亲的？&rdo;小老头想了想，威严地道，&ldo;……随便视察视察。&rdo;视察视察，就是转转的意思，他大牌惯了，坚决不用平民术语。莫老爹&ldo;哦&rdo;了一声，美滋滋地开始吹起牛皮来。自己的儿子怎样怎样，自己的侄子怎样怎样，自己在村里的地位多么崇高，连村长的屁股都是想踹就踹……自尊心强的人是尤其受不得别人在自己面前炫耀的，小老头终于忍不住了，哼了一声，&ldo;我三个儿子呢。&rdo;莫老爹用眼角鄙视他，&ldo;三个儿子了不起吗？生了也未必养老吧？&rdo;&ldo;……&rdo;说到这个简直是戳到小老头的痛处，那个不肯回家的小儿子让人想起来就呼吸困难。见对方不说话，莫老爹又美滋滋地炫耀起来，&ldo;我老婆年轻的时候，那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大美人。&rdo;小老头撇撇嘴，胡子跟着一跳一跳，&ldo;我太太人家都说是东方美的精魂。&rdo;&ldo;哦。&rdo;莫老爹同情地看着他，&ldo;你老婆也死了？&rdo;&ldo;……&rdo;渐渐的，自吹自擂变成了互相攀比，最后根本成了泼皮骂街。两个老头站起身撸袖子，吵得面红耳赤声嘶力竭。&ldo;我老婆年轻的时候，可是xx大学的学生！知识分子！&rdo;&ldo;那算什么？！我太太是我的小姨子！&rdo;&ldo;……算你不要脸。&rdo;莫老爹抽一口气，继续道，&ldo;我小儿子，是国内出了名的大明星！&rdo;不要脸小老头愤然反击，&ldo;我小儿子，也是国内出了名的大明星！&rdo;&ldo;我儿子还娶了个大明星！&rdo;&ldo;我儿子也……咳，找了个大明星！&rdo;&ldo;我儿子娶了个明星是男的！&rdo;&ldo;我儿子……&rdo;小老头想到那时看到的滚床单照片就抽搐，终于颓然跌坐在座位上，挥了挥手，&ldo;算你狠，不过我儿子绝对比你儿子帅！&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