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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初原司祭（第1页）

冰冷的红月高悬在黑色的天鹅绒幕布上，宁静地照耀着地面的一切，万事万物上都蒙着一层绯红的薄纱。而除了那颗血色的月亮之外，还有一颗比月亮稍小的银白色的卫星，缓缓地绕着大地旋转着。

我听卡尔说过，那颗赤红色的月亮叫做红月，而那颗银白色的星星叫做弦星。除了这两颗如拳头大小的星球横在空中之外，还有几颗稍小、却依旧明亮的星辰在远处闪烁着。

这个世界的星球普遍比地球上的要大很多，红月和弦星都有着拳头大小，而那些遥远的星辰，则是每一颗都有启明星那么耀眼。但是，除了这些特别显眼的星辰之外，干净的夜空上几乎没有任何的星辰。这里没有金星木星水星火星，也没有北极星。

泰拉的夜空非常干净，这里没有浩瀚的星海，就好像天空中的所有星辰都被黑色晕染，这里的星空非常安静，安静得可怕。

但是，我的心中此刻容不下恐惧。

我走过寂静无人的商业街道，进入凋敝破败的教会广场，准备靠近废弃已久的教堂的时候，我意外地现，教堂的大门洞开。

并且不止于此，我意外地现，下午我和小卡尔走空门的窗户被修缮了，内部还有着微微的光亮闪烁着，似乎是有人在内。

要离开么？

不，我才不走。

固执的我直接穿过大门，走进了教堂。

而一股悠扬的音乐也传入了我的耳中。

在优雅的管弦乐之中，先是一阵清脆的叮咚声，然后是渐入的女高音的哼唱，仿佛在赞颂着传奇……或者说传奇的死去。最后，如唱诗一般的合唱响起，一切的乐器都响了起来，演奏出一曲绝妙的史诗，又在短暂的高潮后戛然而止。

“这是一种令人窒息的艺术之美……这里为什么会放有这样的音乐……就像是……《艾尔登法环》里，艾尔登兽的boss战一样……”

沿着过道走向大祈祷厅，一路之上，那些镶嵌着金色和红色细碎花纹的狭小高窗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白色和黑色交相辉映的帘子，那些帘子遮住了外界的一切，而所有的光明都来自于最前方的圣台。

这些装饰，都是我白天不曾看见过的。

我看见了满地赤色的蜡烛——那些蜡烛在白天的时候还不存在，却在晚上被点亮了。而我也注意到了音乐的来源。

那是一台足足有着半人高的留声机。

在那留声机旁，站着一名身穿黑色司仪长袍、身上有着简单白色纹饰的神父。而他注意到了我的到来。

“欢迎回来，阿芙洛狄忒小姐。请坐吧，今晚，你想来一什么样的歌？”

我有些愣愣地坐在了圣台前的长椅上，正襟危坐地看着面前的神像。

不同于白天的金色连衣裙女神像，现在的雕像虽然也是女神像，却是穿着兜帽，看不见脸庞的女神。而且，她的颜色是白色的。身上的衣服却有着黑色和红色的纹饰。

我总觉得那些纹饰非常熟悉，却记不起来。

但是，我很快就注意到了神父的说辞有些不对劲。

“等等……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我再次将自己的目光看向了神像，随后，我猛地现，神像上的纹饰和我的《初原典仪书》上的那些纹饰一模一样。

我本想将《初原典仪书》拿出来对比一下，却猛地想起，自己并没有将它带出来。要知道，这毕竟是到卡蒂丝教会的教堂，我不能将其他神祇的书带来吧……

正当我取消了正襟危坐的姿势，准备站起身来准备好好地观察一下这座神像的时候，我双手用力往下一撑，却意外地摸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我拿起了那个东西，正当我将自己的视线转移过去，准备说到底是哪个家伙这么没有礼貌把东西乱扔的时候，我的视线接触到那个物品的时候，就愣住了。

那是《初原典仪书》。

“我一定是在做梦。”

我用力地给自己来了一个巴掌，肉体碰撞的清脆声音在这个有些诡异的教会里回荡，但是，这除了给我的肉体带来一时的痛楚之外，并没有将我从梦境之中带走。

“原来，今天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么？嗯……无论如何，先选一歌吧，你想要来一欢快的、还是一悲伤的，亦或是，想要听一充满史诗感的歌？”

知道了这不是梦境的我有些手足无措，我看了一眼那不见面庞的神像，又看了一眼神父，随后，有些畏畏缩缩地道：

“史诗感的……这会让我……感觉良好。”

神父在听见我的畏畏缩缩的声音之后，并没有安慰，也没有劝导，而是默默地拿开了黑胶唱片，又从自己的收藏夹里取出了一张，将它放在了留声机上，随后，对着我慢慢说道：

“好的，《Termina1station》，一东方Voca1，希望你能喜欢。”

伴随着唱片的旋转，悠扬的声音缓缓地从黄铜大喇叭里传出。我的心情也随之平静了下来。

我能感受到这歌和我的共鸣，我感觉胸腔里有一份经久不散的悲伤。激昂，又仿佛在悲伤里看见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