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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夸奖。”艾米板着一张脸，几不可见地动了动嘴唇回答，“你的理论给我提供了实践的基础。”

前台抬头看了看他们，很快又对着电话里说了什么，艾米和莱特曼的交流到此为止了。

前台很快挂了电话，目光有些闪烁，但脸上还是标准的露齿笑：“我们的总经理助理很快就下来了，你们先坐一下吧。”

没过几分钟，电梯里就走出了一个穿着西装的青年，他朝坐在待客沙发上的艾米他们看了看，朝他们伸出了手：“总经理请你们上去。”

艾米来之前已经做好了见不到的准备了，没想到会这么轻松，但她脸上却一点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朝着对方点点头，跟着他走进了电梯。

总经理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他们进去的时候正在打电话，看起来并不慌张，他对着电话那头说：“我知道了，先挂了。”

他挂断电话，给助理打了个手势，让他出去的时候顺便带上门：“两位坐。”

“我们来这里，是有一些事情需要向您查证。”虽然觉得这个事态发展和预料的有些不一样，但艾米还是像原定计划一样地开口了。

他们来之前设想了这个总经理会有很多种态度，否认和被害人的关系，唯独没料到他居然会非常配合。

他坦诚地说自己认识被害人，但是五年前的一次聚会分开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被害人。

艾米被噎了一下，很快调整了自己的台词，直接进入了主题：“先生对毒-品怎么看？”

“伤天害理，这太过分了。”总经理和她说话的表情很轻松，甚至朝后一躺，靠在了自己的老板椅上，双手交叉放在了腹部，“我是绝对不会碰这东西的。”

“手放在腹部，你对我们很抗拒。”莱特曼说出了进门以来的第一句话，总经理摊了摊手，微微耸肩：“没有啊。”

莱特曼的右手手肘撑在了沙发的扶手上，伸出一根手指十分随意地在空中画了个圈，微微眯起了眼睛：“经典的耸肩动作，这是人们说谎时下意识的小动作——双手环抱胸口，为了让自己感到安全感，表示了对我们的抗拒。”

总经理有点尴尬地把手从胸口放了下来。

室内的节奏一下子变了，莱特曼却还在步步紧逼：“你看见艾米时有点惊喜，看见我却表示了惊讶，你从哪里认识艾米的？”

总经理原本想要环抱的双手举到半空又放下了，他脸上的笑彻底没了，盯着莱特曼说：“我不认识你们。”

“艾米说到毒-品的时候，你表示了不屑……”莱特曼的话说到一半，总经理一直忍到现在才打断了他：“我接下来还有会议，你们自便——威廉，送他们出去。”

外面的助理打开了门，客气地请他们离开了这间办公室，总经理坐在办公桌后面，思考了一下，拿起电话，拨给了另一个人。

……

夏洛克按照肯特给出的工程队地址找到了他们。

这也算是一家挺大的工程队了，室内装修和室外建设的活都接，这会儿是下午，他们都在上工。

工地上灰尘很大，夏洛克穿着黑色的风衣，看起来和这里格格不入，监工很快就发现了他，一边靠近一边大声问：“你有什么事吗？”

夏洛克的目光在工地上扫过，又看了看这个监工：“两年前a旅店的装修是你们接的吗？”

监工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摘下了安全帽，大步地朝着工地外面走了过去，稍稍离得远了一些，他才说话：“早上警官们已经来问过话了，这是我们的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变成这样。”

“当时的人有名单吗？”夏洛克问，对方早有准备地点点头，带着他往临时的办公地走了过去：“有的，你等我找找。”

临时办公室的东西一共也没多少，他很快找出了几张打印纸，递给了夏洛克：“我们这一行的人员流动很大，有时候还会有临时工，这已经是这份活最齐全的名单了。”

这是领工资的签名条，上面列着一对名字，夏洛克扫了一眼上面的名字，反手就将这几张纸塞进了口袋里，看着这个监说：“我拿走了。”

对方欲言又止，但转念一想，这张纸放在自己的手里也没什么用，于是他还是点了点头。

晚饭的时候，三个人在一家餐馆集合，艾米一边吃牛排补充体力一边听着这两个高手交流今天白天的收获。

莱特曼撑着下巴，用叉子戳了戳牛排：“我们今天和三个公司的高层谈过话了，毫无意外，他们对于贩-毒都知情，有趣的是，他们对于这个案子并不紧张，反倒是对我延伸开的内容有些紧张。”

明明全程和他在一起的艾米只觉得他是在故意激怒那些人，完全没发现他看到的那些内容，她觉得自己和莱特曼看的可能不是同样的内容。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们在这个案子上的确没有问题？”艾米咽下嘴里的牛排，说，“不过就算有问题，我们也无法用手头的名单起诉他们，只要他们没有直接插手案子，他们就仍然是公司的高管。”

“不，他们是确定我们给不出这个案子的证据。”莱特曼纠正了艾米的说法，然后笑了下，“有恃无恐。”

夏洛克根本就没有点晚饭，他双手交叉着放在桌面上，看着他们俩吃：“工程队的监工没问题，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说着把口袋里的名单放在了桌子上：“这是几张废纸……这凶手的威力或许没有我们原先以为的那么大，甚至很可能那扇门的工程不是凶手的手笔。”

“这些人显然觉得自己置身事外，恐怕也不会插手我们的调查，那么最头疼的恐怕不是我们，而是那个凶手和毒贩。“夏洛克理性地分析，“我们可能被这张名单迷惑了，谁都无法验证那张名单的正确性，毒贩和他们很可能不是上下级，甚至不是紧密合作的关系，不然这很难解释他们对毒贩毫不在意的态度。”

艾米点了点头，低下头吃了一口牛排，就听见莱特曼慢吞吞地说：“那些人显然不担心凶手找上门，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张名单毫无用处，我们今天的行动已经给了那些人足够的动机，现在最简单的验证我们猜测是否正确的方法，就是给他动手的机会。”

艾米又点了点头，然后这两人没有在继续说下去了，她不明所以地抬起了头，就看见他们俩对着自己看。

艾米：？？？

莱特曼看着她又说了一遍：“所以我们要给他动手的机会。”

夏洛克没说话，但显然也是这个意思，艾米眨眨眼问：“所以你们的意思是……我来当这个诱饵？”

两个人都没说话，但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虽然这很合理，但是这种提议应该我自己说吧？”艾米朝他们翻了个白眼，无语地说，“你们的同伴情呢？”

“事实上我们三个分头走，适当地给凶手机会，但其中最容易中招的就是你。当然我们继续找线索也行，但凶手是毒贩派来的，这毫无疑问，而从他处理尸体的手法看来，凶手恐怕会比我们更迫不及待。”身为男友的夏洛克直视着艾米，“而且这案子最有趣的部分已经过去了，是时候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