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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霞脸白如纸,自己一个微不足道的奴婢,别说被冤枉,侍郎夫人就是没理由要杀她,也不是个什么事。
这时,叶蓁把手放在流霞肩上以示安抚,“方小姐说流霞偷了你的坠子,可有凭证?”
方菁借着母亲的势,音调拔高不少,“只有她一人经过假山,挨几板子看她还说不说实话!”
“不就是个奴婢,叶二小姐这么护着她干什么,难不成是你吩咐的?”
一听这话,叶蓁还没说什么,董苑又往起撸袖子,“你给我闭嘴!”
方菁躲到母亲身后,侍郎夫人当即便委屈上了,“贤妃娘娘善良,连陛下都说她当得起贤字,怎么董小姐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打人?”
“我和她的事,扯我姐姐干什么!”董苑一听往姐姐身上扯,到底有些紧张。
叶蓁也是心上一紧,不亏是户部侍郎的夫人,一出面就捏住董苑命脉。今日这事说小了是两个姑娘打闹,说大了牵扯到贤妃教妹不善,怕是要惊动宫里。
她往董苑身前一站,“方夫人言重。方小姐一口咬定就是流霞偷了坠子,却拿不出证据,传了出去怕让人议论方家莫不是擅长屈打成招。”
侍郎夫人眼神一厉,“什么屈打成招,你说话小心些。”
叶蓁笑笑,“董小姐是好心劝方小姐谨慎些,不想惹了方小姐不痛快。若是贤妃娘娘知道自己小妹出言相劝还被误解,怕是要伤心了。”
“你···”这回换侍郎夫人着急了。
方菁咬牙,“什么劝我,她一上来就又打又骂!”
方菁身边的丫头也一心给自家主子作证,“就是董小姐先动手的!”
叶蓁不紧不慢道,“何时侍婢都能指摘贵人了?”
侍郎夫人皱眉瞪了自家丫头一眼,正欲反驳,叶蓁又道,“还是说哪边人多,哪边说得就对?”
无论哪样都会让方家被人耻笑。
董苑忍俊不禁,马上吩咐围着自己的四五个宫女太监,“既如此,你们也说给大伙儿听,是方菁先出口骂人的!”
这一闹腾越发儿戏,生生将侍郎夫人想升级问题的目的拉了下来。
“你、你们···”方菁刚开口就被母亲拦下。
侍郎夫人阴着脸,心说今日若栽在个庶女手中,往后别出门了!
于是将目标转移到旁边悠哉看热闹的豫王,“打扰王爷兴致,方家实在惭愧。但坠子确实是家母留下的东西,不过是个贱婢,恳请王爷准许臣妇拖出去严审一番。”
豫王之所以到现在没开口,就因为事情发生在自己地盘。不理会吧,闹成这样还不肯消停,真要派侍卫搜索,又不好跟贤妃交代。
这一句拖出去严审,倒说在了他心上。
叶蓁预感不妙,也侧首朝豫王看去。那张曾经意图羞辱她的脸,她记得很清楚。
剑眉星目,眼神凛冽桀骜,比李乘歌还要高半个头的身形极具压迫感,一身紫红色蟠龙服让他在人群簇拥下如烈日般耀眼。
豫王眯着眼,锋利而戏虐的目光如一把冷箭逼近叶蓁心脏。
叶蓁绞紧帕子,早知有这档子事,刚刚痛快抬头给他看一眼又能怎样!
豫王不算尊重的目光从叶蓁头顶打量到脚下,众人都在猜测他会怎样定性此事,他鼻腔带出一丝玩味的轻哼,随意摆了摆手,“方夫人请便。”
侍郎夫人眉开眼笑,“多谢王爷。”
流霞如坠深渊,好几次想抓叶蓁裙子求救,可又想到自己此去必没好下场,倒不如别连累小姐。
叶蓁苦笑,豫王睚眦必报,这是惩戒自己刚刚得罪了他。可哪怕自己现在开口求他,一个侍婢的命也比不上他送户部侍郎个人情。
方菁以胜利者的姿态看着一脸紧张的叶蓁,扬声道,“把这小贱人给我拖出去!”
董苑没想到豫王会答应,又发现他看叶蓁的眼神让人很不舒服!
她把心一横,准备将事情往自己身上揽,不料叶蓁扑通一跪,对豫王道,“是奴婢未管教好下人,方夫人若要发泄,就将我拖下去打吧。”
“二小姐!”流霞眼泪哗地落下来,整个身子都跟着发颤。
豫王哂笑,却是问侍郎夫人,“可要本王派人帮夫人把叶二小姐也拖出去?”
方夫人一脸阴沉,好歹是个庶女,她怎么能说打就打?
“我家老爷虽只是个五品院首,但也是在职京官。叶蓁与方小姐比自然是差了些,但也不是谁都能打杀的。”
崔氏来得及时,气定神闲与侍郎夫人四目相对,竟是不落一点下风,“墨玉虽少,但也不是没有。”
“改日我命人送两块完整的去侍郎府,今儿就不必在王爷这里扫兴了。”
完整的墨玉?还一出手就是两块!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不假,崔氏一来,好些人给她颜面,很快便有妇人上前劝和。
侍郎夫人虽不在乎崔氏,但崔家年年给户部交的税可是最多的。
见她不吭声,方菁不依不饶,“那是祖母给我的,别的墨玉怎能替代!”
崔氏不屑,“老夫人从前得宠的工匠我认得,原模原样做两块,一块小姐拿着,一块儿还可以给老夫人祭奠。”
方菁目的根本不在这,气得跺脚,“我不管,我就要原来那个坠子!”
她又闹起来,丝毫没看到豫王眼里的不耐烦。
侍郎夫人心疼女儿,看崔氏的目光也带了威胁,不出意外还想给崔家压力。
叶蓁看此事难了,便道,“我亲自给方小姐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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