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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除夕(第3页)

温谨言勉强听清了他的话,侧头问他“说的什么?”

宇文曜朝他招手,示意他附耳过去,带着几分醉意笑道“他说我是天生的帝王命格,只可惜没有儿女命。”

温谨言眼底的讶然闪过,笑意淡了一些。

宇文曜靠在他旁边的门上,在衣袖遮掩下勾着他的手“你是不是没听明白?”

温谨言定定看着他。

宇文曜向来没羞没臊,如今这种气氛下,更是窝心话拈手就来“我是说,这一辈子,你都不可能甩得掉我了。”他顿了顿,又贴到他耳边去“你说温叔知道会不会干脆弑君?”

他也不知道是醉意上头了还是当真有这份忧心,说完竟沉默了。

温谨言朝底下那帮大老爷们儿当中看去,正对上温元皓不知何时开始看过来的眼神,心中一怔。

爆竹声中一岁除。

如愿热闹熬完岁的皇帝陛下到底知道轻重,领着精疲力尽开始打瞌睡的小太子离开侯府,回宫去了。

一众亲兵老爷们醉得醉,睡的睡,热闹了大半夜的侯府一下便冷清了下来。

下人们也都回家过年去了,温谨言收拾了个大概,正准备回房,经过温元皓门口的时候被他叫住了。

温谨言听到声音,推开门却没见到人,循声找了半晌,才现人在房顶上。

温元皓朝他摇了摇手里的酒坛“谨言,上来。”

温谨言脚下点地,轻松落在他身边,劝道“义父,你喝得有点多了。”

温元皓低笑,把另一个酒坛塞到他怀里“来,咱们爷俩很少有这机会,陪义父再喝一点。”

温谨言本想拒绝,却鬼使神差地接过坐下。

直觉告诉他,温元皓有话要说。

可他坐下来半晌,却始终没见他开口,似乎当真只是为了拉他上来陪自己喝酒的。

夜凉如水,两人身上的衣物都只是普通冬衣,连一件厚实的狐裘都没有,温谨言坐了没一会儿就觉得有些冷,灌了两口烈酒,才觉得手脚又回暖了些。

“睿儿。”

温谨言背脊一僵。

自从他束之年,就鲜少再从温元皓口中听到这个称呼,这是身为“父亲”的温元皓对温睿的称呼。

温谨言捏着坛口的手不自觉紧了几分,他隐隐猜到后面对话的内容了。

温元皓叫完这一声之后又是一阵漫长的空白,就好像方才那声昵称只是心血来潮。

温谨言受不了这熬人的僵持,主动开口“义父,你要说什么?”

温元皓像是才想起来自己还有话要说,悠悠叹了口气,道“你和......”

刚开口又卡住了,他实在不知道这种话题里应该怎么称呼另一位主角,若是还叫“陛下”,似乎显得这话题本身就十分僭越,若是叫“阿曜”又显得过于亲昵不够严肃,从不拖泥带水的温侯爷当下只觉得自己行至不惑,越活越回去了。

当即自暴自弃地摆了摆手“算了算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也插不上手,你向来有主意,自己看着办吧。”

温谨言原本已经做好了坚守应对兵来将挡的准备,没想到“敌人”只是虚晃一枪,转头就丢盔弃甲叫停了。

倒是把他一堆肺腑之言堵得不上不下,无所适从。

可他再看看温元皓的神色,虽然有些醉意,眼神却还是清朗的,当即心也落回了肚子里去,惶惶然又不敢相信这自己唯一担心阻碍竟然就这么解决了,哑了好半天,才抬手拿着酒坛和温元皓手里的轻轻碰了一下。

“多谢义父。”

温元皓朗笑“谢我做什么?”他说着惋惜道“只可惜,我原本还等着你娶个娇妻生个大胖儿子,让为父老来过过含饴弄孙的生活。”

他长吁短叹了半天,又自圆其说“不过小太子也越招人喜欢了,不亏不亏。”

温谨言无言以对,只好默默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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