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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塞松了口气，&ldo;那么你们的记忆力一定不错。&rdo;瑞蒙道：&ldo;那些我从来没有背全过。&rdo;索索道：&ldo;只要背有用的就可以。&rdo;阿里迪难得符合他们，&ldo;这些东西不用考试。&rdo;杰弗瑞没说话，但表情所表达的意思是一样的。卢塞的目光最后落在宁亚和狄林身上。他看得出来，这两个人是这个小团体的灵魂人物。狄林道：&ldo;我们有专门的课程，但是课程持续了五年。&rdo;……卢塞一动不动地晒了会儿太阳，然后将书抛给狄林，自己转身又重新翻起书架来，&ldo;既然这样，我们更不能浪费一丁点的时间。&rdo;狄林等人很快就知道不能浪费一丁点时间的真正含义。吃饭？啃面包。喝水？白开水。上厕所？限时间。时间不够？下次再去。由于卢塞守着图书馆唯一的大门，所以狄林他们的一举一动都难以逃过他的眼睛。而海德因除了最开始那天出现过之外，其后就蒸发了。狄林几个人的不习惯只持续了开始的一礼拜，之后就适应了这种近乎于压榨的背书方式。连阿里迪的抱怨都从一天三十次，减少到三天一次。时间一天一天地减少。三十天很快就要到了。狄林他们已经进入了抽背阶段。至今为止，表现最好的是狄林、宁亚和杰弗瑞。瑞蒙和索索总是记前面忘了后面，记了后面又忘了前面。而阿里迪更糟，是串着记的，无论多么不相干的话到了他的脑袋里总能扭成一股绳。&ldo;阿里迪。&rdo;纵然是好脾气的宁亚都有些无奈和烦躁了，&ldo;喜欢喝玫瑰花茶的是基恩&iddot;林，不是恩特罗&iddot;布鲁斯。&rdo;阿里迪的头发被自己抓成了鸡窝，&ldo;他们已经过世这么久了，为什么我还要去关注他们喝什么？难道这也是学魔法所必须的吗？&rdo;狄林解释道：&ldo;这是为了基恩&iddot;林的《玫瑰花茶制度》所做的铺垫。&rdo;阿里迪又抓了把头上的鸡窝，&ldo;天！喝玫瑰花茶都要制度，我以后一定要戒掉它。&rdo;&ldo;喝柠檬茶吧。&rdo;索索好心地建议，&ldo;这个是恩特罗&iddot;布鲁斯喜欢喝的。&rdo;阿里迪郁闷道：&ldo;我讨厌喝茶。&rdo;门口的方向响起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狄林探出头，看到卢塞正带着一堆图书馆工作人员急匆匆地往里走。海德因跟在他们的身后，悠悠然地步子，闲散得就像在自己家后院里散步。瑞蒙他们听到脚步声，也都伸着头过来。卢塞他们一直走到图书馆最里面的位置，然后工作人员们飘起来了，然后迅速消失在旁边两排书架的后面。瑞蒙好奇道：&ldo;他们在做什么？&rdo;&ldo;搬书。&rdo;海德因靠着他们身后的书架，施施然地回答道。狄林连忙站起来，恭敬道：&ldo;导师。&rdo;海德因用下巴朝前一努，&ldo;去帮忙。&rdo;狄林虽然不知道能帮什么忙，但还是老老实实地过去了。瑞蒙等人想跟上，却被海德因阻止，&ldo;我只要一个人。&rdo;宁亚看了他一眼，总觉得他这句话背后似乎另有所指。13、适应过程（二）狄林原以为只是帮一把手，不会花多少时间，但真的帮忙之后才知道工作量有多大。等他照着卢塞的指挥，将所有书和文件都房间一间密闭狭小的房间之后，天已经黑了。他告别卢塞，特地回到那排关于比赛资料的书架前，果然有一个人等在那里。幽暗的油灯挂在书架旁，那人坐着摇椅一晃一晃，似睡似醒。狄林眯着眼睛细看了好几眼，才发现那个人竟然是海德因。&ldo;导师。&rdo;他将吃惊放在心底，原以为这时候还会留下来等他的只有索索。海德因淡淡道：&ldo;收拾好了？&rdo;狄林像应声虫一样回答道：&ldo;收拾好了。&rdo;&ldo;搬得很辛苦？&rdo;换成别人，狄林一定以为对方是因为感激才这么问，但海德因不是这种人。他接触他的次数不多，但是对于这点却异常笃定。&ldo;还好。&rdo;&ldo;那些是我的实验成果。&rdo;海德因顿了顿，补充道，&ldo;近几年的。&rdo;狄林顿时明白他刚才那个问题所隐藏的含义了。他甚至可以看到海德因的内心里一定在这样说：看，你光是搬就搬得这么久这么累，应该能想象我当初做这个实验花了多长的时间，付出多少的心血，最重要的是，取得了多大的成功了吧？摇椅突然停了，海德因抓着扶手慢慢站起来，&ldo;你很久没有参加元素的感知练习了。&rdo;狄林脸有些发烫，就好像小时候开小差被宫廷礼仪师抓到，&ldo;最近一直在背书。&rdo;&ldo;这些东西很难吗？&rdo;海德因朝书架一挥手，一本书飞到他的掌心。他并没有翻开，而是将书递给狄林，&ldo;《玫瑰花茶制度》第六十四页说的是什么？&rdo;狄林愣住，半天才道：&ldo;有具体的问题吗？&rdo;&ldo;每一杯玫瑰花茶都有它独特的韵味，它是每一朵玫瑰花燃烧生命所绽放的香气。所以，在喝玫瑰花茶之前必须虔诚地祈祷，尊重每一朵花，爱惜每一个消逝的生命。&rdo;狄林将信将疑地翻到第六十四页，一模一样的语句让他的眼睛瞬间睁大。&ldo;第六十五页。红色的玫瑰花代表热情奔放，只有在冬季或夜里才能领悟它的魅力。桌上必须放着一个烛台，用火焰来呼应它的芬芳。&rdo;&ldo;第六十六页。若在温暖或闷热的天气饮下玫瑰花茶，那么，请忏悔吧。你必须要忏悔。因为那和红玫瑰的颜色完全不匹配。这是亵渎，无人愿意见到此事。&rdo;&ldo;第六十七页……&rdo;&ldo;你全都记下来了？&rdo;狄林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头疼地打断他。海德因直视他，&ldo;需要换一本书吗？&rdo;狄林看着他坦荡荡的目光，默然地摇头。在进入圣院之前，他已经有了遇到各种各样强者的觉悟，但是这种觉悟是建立在魔法基础上的，他从来没想过有人能用背书就将他比得五体投地。&ldo;你拿过背书比赛的第一？&rdo;&ldo;我没有参加。&rdo;海德因傲慢道，&ldo;没有对手的比赛根本没有参加的价值。&rdo;狄林不解道：&ldo;那你为什么还要背下来？&rdo;难道他也喜欢玫瑰花茶？海德因道：&ldo;就算是废话，我也讨厌有我不知道的废话。&rdo;狄林双眼的疑惑未释。海德因解释得更加直白，&ldo;我喜欢无所不知的感觉。&rdo;狄林：&ldo;……&rdo;眼前这个张狂到不可一世、无可救药的人真的是他未来三年的导师？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前途开始崎岖起来。海德因很快证实他的预感是正确的。&ldo;但是作为我的学生，我对你的表现非常、非常、非常的不满。&rdo;三个非常说出口的时候都间隔了一段时间，比加重音更加加重音的感觉。狄林低头不语。&ldo;跟我来。&rdo;海德因手一挥，油灯灭了。狄林能感觉到他那件黑色的宽大长袍从身边擦过，带着一阵风。他不敢怠慢，急忙跟上。卢塞坐在台子里惬意地吃着牛排。累的半死不活之后，能够这样安安静静地吃一顿饭实在是件美好的事。&ldo;晚餐很香。&rdo;对某些人来说，在这样的时候这样的地点突然冒出海德因的声音，实在有种惊悚的效果。卢塞就是某些人之一。即将送进口里的叉子蓦然停在半空。他抬头看着走到面前的海德因，脸上露出了一个绝对称不上自然的笑容，&ldo;塔吉利斯？&rdo;海德因挥手，挂在卢塞身后的灯火窜高了些，&ldo;弱视和弱智只有一字之差，你要小心。&rdo;认识海德因久了就会知道，有时候忽略和隐忍也是一种生存之道。卢塞就靠着这条道路生存至今，&ldo;我确保你的研究成果正躺在机密档案室里睡着美美的大觉。呃，那你为什么还需要出现在这里？&rdo;海德因靠近台子。居高临下的压力让卢塞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靠了靠。海德因伸出手，将他面前的盘子接过去，然后递给狄林。狄林愣愣地接过来。在海德因面前，他的观察力毫无用武之地。对方总是不断地做着超乎他认知和想象的事。&ldo;你饿了吧？&rdo;海德因问。狄林看着只剩下半块的牛排，眼角微微一抽。尽管看不出来，但他从觉得牛排被切割的缺口上好像正沾着卢塞的口水。卢塞微弱地抗议道：&ldo;那是我的晚餐。&rdo;狄林抓住机会，连忙将盘子放了回去，并从空间袋里取出面包道：&ldo;我吃面包就好。&rdo;海德因挑眉，&ldo;面包比牛排好吃吗？&rdo;卢塞二话不说，拿起叉子一把戳在牛排上，送进嘴里，原本消瘦的面颊一下子鼓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