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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对不起（第1页）

将近夜晚，一天的行程即将接近尾声，意味着秦源回到自己身体的一天即将结束。他不舍得这样短暂的时光，像现在这样触摸到感受到许珊珊在自己旁边的时光，他竟然有点舍不得。

许珊珊已经从执着于寻找自己的过程中清醒过来，她准备放下追寻的脚步，一切都是未知，何必徒劳，珍惜当下，才更为重要。

“秦源，如果按照之前的规律，明天你就又要消失了。”

“嗯。”

“你想消失吗？”

秦源没有明白许珊珊这个问题，他怎么会想消失呢，哪里有人会想消失呢？

许珊珊继续说道：“算了，命运自有安排，不是你我就能说得准的。万一明天你没有消失，我彻底消失了也说不准。”

秦源站在原地。

许珊珊意识到秦源不走了，转身问道：“怎么了？”

“是谁消失都不好，这一切，终究都会变成一场梦，留下的人会忍受着记忆的反复啃食。”秦源深深地望着许珊珊，他眼中的许珊珊热情，热心，正义，善良，与大多数人一样，但又是特别的存在。

“你......会记得这段时光吗？”许珊珊轻声问。

“会。”一阵风传来，将这一声传入了她的耳中，吹入了她的心中。

许珊珊鼓起勇气，向秦源问出了心中所疑，耳廓通红，“你......为什么对我和江瑶不一样？或者其他女生......”

秦源凑近了一步，目光热烈，她被他看得想要退却，说得真切，“你问我为什么，我说不上答案，但是感觉不会骗人。我想尝试更多的了解你，请给我一个机会。”

“不不不，别别别，我觉得太快了。我......我适应不了。”许珊珊感觉心里麻，这种感觉很奇怪，想要靠近又害怕靠近，这不是她的风格。

“是我太唐突，以后我会慢慢来的。”秦源又凑近了一步，眼下已经和许珊珊脚尖对脚尖，她一抬头就能对上他热烈的目光。

不对，氛围不对，许珊珊觉得哪里哪里出错了，她是怎么最近总遇到秦源的撩拨，她是要来谈恋爱的吗？她穿身的初衷是为了要借用帅哥的皮囊啊！

许珊珊往后一跳，特地拉开了两人的距离，这个动作稍显夸张，甚至有点喜剧效果，“秦兄，别这样，男欢女爱的太别扭，我最近都快被你带偏了，你以后别这样，我受不了。”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心虚得不行，只能想着先找个理由把这尴尬的气氛破了再说。

秦源倒没有生气，他将许珊珊送回了住处后，自己在久违的校园里散散步，夜晚的风清凉舒爽，反而吹走了睡意。

他坐在学校的“情湖”边，梳理了一下接下来要做的事：一、想办法与江瑶解除婚约；二、继续找许珊珊的真身；三、帮王阳找失忆的原因；四、享受当下。他自知自己最近同样怪事连连，隐隐约约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想得出神之际，一个夹着奇怪语调的声音从夜幕中传来，“故事男主人公终于出现了。”

来人，正是李明哲，他穿着一身运动装，显然刚运动完的痕迹，额角还沁着汗水。

秦源往石凳旁边的空位拍了拍，示意李明哲坐下，李明哲略显意外后坐了下来。

“你怎么在这？”秦源看了一眼李明哲，眼神又望向“情湖”。

“我在这里不稀奇，你在这里倒挺稀奇的。”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秦源：“想必你听说了。”

“不错。很精彩。”

秦源：“你觉得是我做的吗？”秦源觉得今晚的月色温柔如水，他就这样问出了这个问题。

李明哲明显一愣，他刚准备好好讥讽一下秦源，突然这么一问，话道了嘴边反而说不出口。“你有没有做，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别人都热衷于吃瓜，管什么真假，局中人热衷于辩解，管什么对错。可是，这样做，好像依旧洗不掉一身的骚味，依旧得不来一纸判书。”秦源感叹着自己。

“你只求问心无愧，管别人做什么。”李明哲深深叹了一口气，他从小到大遭受了太多太多，要一个个去解释，一个个去证明，那太累了，所以索性不解释，不证明，议论的人没有了话题没有了兴趣，自然就再也没有人议论。

“对不起。”

“什......什么？”李明哲转头诧异地看向秦源。

“对不起，我说了很多遍，但这次我还想再说一次，对不起。以前我真的不能完全理解你，我现在，经历这次事情，我想，我真的能理解你。所以，我想再对你说一次，对不起。”一语必，他紧咬自己的下唇，往事记忆涌上心头，心头酸楚。

李明哲听了太多的对不起，其实他没有不愿意接受，只是他害怕接受。他怕自己接受了，所有的痛苦就可以一笔勾销，他不想这么便宜秦源，他要让他记得这份痛苦，和自己一样的痛苦。所以尽管秦源跟他道歉，他从来没有在心理接受过，但恨在善良的土壤中怎么会轻易生长，就算他的獠牙载锋利，他的言语再刻薄，心终究是软的。

在某一个时刻，随着岁月的流逝，恨也好，仇也罢，都淡了，变得没有意义。

只是他的脸庞从来都凌厉，从来没有给过秦源好脸色。

“哼，你以为道歉有用吗？你知道我经历了多少吗？”李明哲不想拿话刺人，但习惯拿剑刺人的人怎么会轻易放下。

“我现在懂了......”秦源终于明白李明哲为什么如此憎恨自己，从前不明白为何恨会长久，现在，他明白了，他不是李明哲，他没有体会到那些痛苦，他怎么可以轻易求得李明哲的原谅，刽子手怎么能求得被杀者的原谅？

“你不懂......”李明哲垂下了眼眸，往事种种又开始上演，爱恨纠葛纷至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