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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如雨前世线（第3页）

爸爸问她为什么不去找妈妈，她照着妈妈的原话回了，爸爸又问她还记不记得老家在哪。

她说记得，而后爸爸说他忙，让余雨自己回去。

好在那时高一期末结束，开始了暑假，她手里也还有一点点钱。

坐着大巴根据记忆回到老家，爸爸和奶奶对她的出现倒还算欢迎。

那个时候，爷爷早已在没人告诉她的岁月里，离开了这个世界。

又回到了带孩子的日子，又回到了孩子做错什么事情，都是她的责任的日子。

如果不是房间离厨房近，每一天都可以在自己房间里听到爸爸和奶奶说着对自己的不满，她不会觉得这样的日子有什么。

爸爸会和奶奶说她养不熟，以后说不定就是个白眼狼，奶奶会和爸爸说感觉她不喜欢这里，也看不上这里的人。

他们会说很多很多的话，只有一部分是关于她的。

可那一部分关于她的，全都是对她的不满。

也不全是背后说她不好，也有当面的。

就像爷爷当初觉得邻居奶奶偷了他地里的一颗白菜，于是和邻居奶奶对骂一下午一样。

爸爸和奶奶骂她的时候，也是一句话都不带重的。

但他们不会骂一下午，半个小时到两个小时就结束了。

大概就是为什么会养出一个她这样的人，她的性格怎么这样，小时候挺懂事的，大了翅膀硬了不听话......诸如此类。

家里偶尔会来奶奶或者爸爸的朋友，也会来些邻居。

每次来人的时候，她就像是猴子一样被奶奶或者爸爸喊出去，站在所有人的面前，任由他们打量。

他们见到她，总是会笑嘻嘻地叫上一句大小姐，问她是喜欢爸爸还是妈妈，喜欢亲生的爸爸妈妈还是大房子里的那个爸爸妈妈。

——?城里来的大小姐，长得可真好看，瞧瞧，就是和我们不一样。?

——?哎哟，我们这穷乡僻壤的，大小姐住得很不习惯吧。?

......

大多都是让人不舒服的玩笑和调侃，奶奶会借此引出这个家多不容易的话题，由此开始掉眼泪诉说各种艰辛。

她则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运气好会有人拉着她坐下，问她各种她完全不想回答的问题，运气不好便一直站着。

没有爸爸和奶奶的点头，不可以主动提出会房间，更不可以擅自回房间。

他们倒不会打她，只是会让她跪在客厅里挨骂。

好在他们重面子，从来不会在有客人时这样做。

某一晚夜里她终于现，她所拥有的两个家，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区别。

在一个艳阳高照的天气里留了个字条，收拾好不多的东西，她又坐着大巴回到了城市。

经历了一下午，终于找了一个包吃包住的服务员工作。

时薪开得很低，工作时间很长，可她当时也没什么地方可以去了。

后来妈妈找到她说带她回家，她离了职，只得到了一半的工资。

那是最无助而又茫然的一段时光。

后来她考上了一所本市的大学，跟好不沾边但也谈不上差，为了学费和生活费干过很多兼职，来钱最快的无疑是进厂，也是在那里迷恋上了喝酒。

想过做家教，但没人肯要。

能招到一个好学校的，何必要她。

觉得困难的日子就想想从前，想一想就会觉得，现在无比自由。

她完全能自己养活自己，不必再像狗或者猴子一样被任何人戏耍围观。

但一如她所说的，她这个人从小运气就不太好。

一段她所在高中几年前的校园暴力的视频传出，广受人注目的不是被欺凌者也不是欺凌者，而是她这个路人。

她高中所在的那所学校，学生是由大多数有钱人家的孩子和少部分成绩优异的穷人家庭的孩子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