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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應想起了一句話——

男大的嘴比鑽石硬，那三路也比鑽石硬。

「外甥，給我個地址，我親自去跟你舅解釋。」

·

江平野掛斷電話二十分鐘後，忽然聽到了敲門聲。

他沒有想到季應會親自登門，在看到門外站著的青年時，第一反應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晚上好，阿野。因為電話里你沒有回應，所以我親自來了。」季應臉上掛著淺淺的笑。

江平野和季應面對面站了幾秒，才往旁邊讓了一步，說了一聲「請進」。

季應朝屋裡邁了一步，站在江平野身側，視線不著痕跡地在屋內掃過一圈，問：「怎麼不問我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江平野說：「猜到了。」不用問都知道，地址一定是肖楚給的。

「你那外甥的繪圖水平實在抽象，我按照他潦草凌亂的路線找了好一會呢。」季應把手裡的東西放在茶几上，是一碗加了辣椒粉的青芒。芒果青翠欲滴，被切成了一指寬的長條，果肉上裹著紅艷的辣椒麵，強烈的顏色對比極大地促進了多巴胺的分泌。

季應把盒子打開，然後坐下，把塑膠袋裡放著的叉子遞到江平野的面前。

短暫的猶豫了幾秒後，江平野接過塑料叉，卻沒有繼續動作。他坐到季應旁邊，問：「你為什麼……」

「今晚放了你的鴿子，所以我特意過來賠禮道歉。」季應沖他笑了一下，「對不起阿野，別生氣了。」

江平野說：「你不用特意過來，我沒有生氣。」

他沒什麼好生氣的。季應的爽約有正當理由，他不能阻止他去做一件比跟自己會面更重要的事。只是在聽到肖楚的那聲玩笑後稍微湧出了那麼點失落罷了。

「可你剛剛掛了肖楚的電話。」季應一邊說著，一邊插了一塊青芒遞到江平野的面前，「試一試？挺好吃的。」

江平野垂眸盯著他的手看了一會，見他大有自己不吃就不收手的意思，抬手將那塊青芒接了過來，試探地咬了一小口。辣椒和水果的搭配著實奇，但是脆甜的青芒配上酸辣的口感，竟意料之外的好吃。

「沈頌今天去鬧了他前男友的訂婚宴，沒想到雙方一起進了派出所，我也是正要出門的時候才接到的電話。」季應見他沒有抗拒，便把塑料碗朝他面前推了推，「不是故意爽約的。」

「沒掛他的電話——」江平野遲鈍地想要否認，但話音剛落就看到季應手肘搭在沙發靠背上，支著下巴看著他。只好又改了口，「因為他很煩。」

季應眨了眨眼，沒有戳破，只說：「那阿野什麼時候有空，我給你補一個約？」

江平野的手指在塑料叉上輕微的摩擦了一下。他微微皺眉，表情像是在思索什麼。

幾秒後，他緩緩說道：「這周要不要一起去野營？」

季應愣了一下，隨即很快便反應過來，笑意促狹：「這是你要的補償嗎？」

江平野看著他，點了一下頭後，又搖了搖。

「不是補償，是的邀約。」

第33章

摩托車發出一聲沉悶的轟鳴。

季應沒有想到江平野會親自來接自己。昨天晚上約好的早上十點在小區門口等，他以為是包了大巴，還在想走到學校門口會不會更方便一些，因為一同野營的人里只有他和江平野住在校外。

摩托剛從對面小區里出來，因此度不快，但黑綠混色的鋼鐵在眼前停下時，季應還是有一些詫異。

江平野一雙長腿落了地，大腿肌肉因為發力鼓起一個漂亮的弧度，隱隱掩蓋在復古藍色的牛仔褲下。上身套的是一件黑色衛衣，頭髮被全盔的帽子壓得很低，一副慵懶隨意又帶點少年感的打扮。

車停穩後，江平野抬手撥開頭盔的撥片，露出一雙淺棕色的眼眸。在早晨金色的晨光下，仿佛發著光，惹眼得很。

這一幕直直撞進季應的心裡，作亂似的重重敲了一下。

油缸上還放著一頂頭盔。帶著半截皮手套的左手勾著它遞到季應的眼前，被擋住的聲音有些失真，帶著平日裡罕見的低沉磁性。

「上來，準備走了。」

「你這樣，總給我一種好像要喊我私奔的錯覺——他們都先走了嗎？」

季應半眯著眼睛，好像在笑。他伸手接過頭盔，但因為單手不方便操作，換著角度試了幾遍，直到把一頭柔順的長髮弄得凌亂才套了進去。

江平野伸到半空的手短暫地僵了一會，重落在車把上。

「嗯，他們包了一輛麵包車。」他像是有意忽略了季應的前一句話。

季應也沒在意，本就是不經意的調侃。他撐著車墊，抬腿跨上了江平野的后座。

仿賽的后座比前座高了許多，即使季應本身比江平野矮，坐上後仍然高出了幾厘米。他直著上身握住了車坐外圍的金屬，可摩托剛一啟動，突如其來的慣性就讓他控制不住地向後倒去。

倏忽，江平野的手自前方襲來，巨大的力道攬住了季應的腰，將他往前一帶。

季應的胸膛撞上了江平野的背。他今天還是噴的那款帶著雪松尾調的香水，在秋日的涼風裡散了大半，只有一點淺淡的味道闖進了季應的鼻腔，撩得他心神激盪。

「抓穩。」江平野悶悶地說。

季應猶豫了幾秒，然後從善如流地鬆開握著金屬杆的手，虛虛摟住江平野的腰。或許是因為時常鍛鍊核心的緣故，他的腰身很健碩，能感覺到緊繃著的、正蓄勢待發的蓬勃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