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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财童子都不带这么散的吧,几条街走下来,青淑和身后跟着的几位侍卫都已经看的麻木了,带出来的马车装不下东西,郡主甚至还当街买了一辆马车,无论珠翠玉石还是街边肉包,统统往里面扔。
看的行人都驻足评论,被这扬手间就是万两金银的富贵迷住了眼,猜测这又是哪家的小姐夫人,怎么花钱如此不眨眼,比城中最是挥金如土的公子哥还要阔绰。
“郡主,天色不早了。”青淑看眼将要落下的日光,与霁明柔建议道。
逛了一天,霁明柔也是累的脚疼,于是点点头,就着暖暖夕阳往回走。
城中不允纵马,但今日街上冒出来个不怕死的,一行禁军在前面开路,后面的马上,正是不怕死的燕珏。
马后,还有一队巡逻的士兵在追赶,大声呵斥前面纵马的歹徒停下来。
“那是...魏王殿下!?”青淑惊讶的说。
“是阿珏。”霁明柔扔下手中的糖人,飞快的跑了过去。
周围的百姓都在靠道路两侧躲闪,谁知这时人群中冲出一个姿容绝色姑娘,嘴里喊了一声“阿珏”,朝那些冷面的禁军跑过去,径直拦在了禁军面前。
“阿珏,停下。”
这队人冷面横刀的,一看就是哪家的权贵,百姓们可是不敢惹的,但没想到这么个娇滴滴的姑娘冲出去,往刀口上撞,大街之上,这么多人盯着,眼看着就是一出惨剧...
但剧情的发展出乎所料。
马上的男子勒马下来,跑到那拦马的女子面前,来了一个熊抱...
“阿姊...”燕珏抱得极紧,激动的眼泪都出来了,“阿姊你没事,呜呜...真的没事!”
皇兄啊!弟弟在心里给你磕个头,以后尽心尽力效忠大燕,再不偷懒耍滑了。
“咳咳,我要被你勒死了!”霁明柔被燕珏抱的太紧,一口气没喘上来,挣扎着推开这个傻弟弟,刚想说他一通,抬眼却见阿珏一副邋遢沧桑的样子,眼底有很重的黑眼圈,掩不住倦容。
她一愣,顿时心疼起来,也顾不得问他为什么在街上纵马了,急忙说;“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幅样子,阿珏你、你这是怎么了?你不是回京都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燕珏风尘仆仆反而赶路,不敢歇着,自然也时间收拾他自己,打眼一看,胡茬邋遢,衣衫头发都是有些凌乱的,跟被人抢了一样。
燕珏也是个大男人,堂堂亲王,生来尊贵,但看着好好的阿姊,此时却不禁哽咽,眼圈都红了,“我还以为,以为阿姊出事了,原来皇兄还是顾忌我们兄弟情谊的,是我多想了。”
霁明柔一听就懂了是怎么回事,她张了张嘴,不知道如何解释,没说出话来,伸手替燕珏正一正发冠,动容又心酸,“阿珏,阿姊没事的,走,我们先回知州府那边,你歇一歇,我再与你好好说。”
“好。”
......
入夜,江南知州恭维着圣驾归来,前前后后安排杂事,看起来竟是比荆州知州还要会战战兢兢,鞍前马后,周道的很。
江南知州嘴里话不停,直说到燕珩不耐烦他,挥手让他退下才算是静下来。
他如往常一般,带人回了凌霄苑,也就是江南知州在知州府旁给帝王下榻特意安排的别院。
进别院大门,南骁就在他耳边说了今日街上发生的事。
燕珩脚步不停的往里走,直到进了寝院,一眼就看见了院中跪着的两人。
他脚步这才停下来,缓步走过去,扫了一眼霁明柔膝下的青石砖,眸色冷下来,道:“这又是闹哪出?”
院中跪着的正是燕珏和霁明柔。
霁明柔想拉着燕珏回来用膳,用完膳本是要让他去歇着的,但燕珏说什么也不肯,非要在这跪到燕珩回来,霁明柔知道他是在为霁家的事担忧,本想心一横,直接将她和燕珩那点事说了得了,但又怕说了以后燕珏会多想,到时候在误会燕珩逼迫她就不好了。
思虑再三,也就不劝他了,和他一起在院中跪着,正好,今日他们姐弟俩都在,那就趁这个机会,和燕珩把霁家这事说清楚吧。
是祸躲不掉,无论结果如何,总要有个结果。
“霁家的事,是臣弟失察,皇兄如何处置,都是臣弟该得的,心甘情愿。”燕珏磕了个头,视死如归的说道,“但阿姊不知情,还请皇兄饶过阿姊一命,臣弟愿意伏诛。”
霁家发展至今,他没少开后门,各州官府那边都有他的关系在疏通,如今霁家通敌的罪名出来,燕珏就知道他是跑不了的。
虽然他和阿姊都是被蒙在鼓里的,但也推脱不了罪责,这事,皇兄若是不信,那就是百口莫辩。
燕珩轻笑一声,神色融融,“燕珏,你要知道,你姓燕,是大燕的亲王,不是霁家人,霁家通敌的罪名怎么也轮不到你来抗。”
皇兄这是,不肯放过阿姊了?
燕珏一惊,忙着要再说些什么,但这时阿姊扯了一下他的袖子,止住了他的话。
霁明柔抬眸,缓缓道:“陛下,霁家的事总要有人来抗。”
通敌是要诛九族的,霁明柔知道这个道理,不过霁家祖父是流民出身,单传下来,认下来族亲倒是有,但都算不得九族之内,要杀也只能杀她一个。
燕珩不可能杀她,但有那么多朝臣看着,也不可能姑息下去。
“谁说霁家通敌?朕都不知,你们瞎传什么?”燕珩本来不想说这件事,但霁明柔问了,他也只能实话实话让她安心,“你真觉得阿璃会把罪名按在你身上?他到底也是你亲弟弟,你就真的这么不相信他?”
霁明柔对上燕珩的笑着的眸子,不解的看着他,“陛下是什么意思?”
“朕早说了,这些不该你想,阿璃会解决好。”
霁家通敌是事实,但主使是那个前朝余孽,和对皇位有觊觎之心的霁贵妃,燕珩清查这事,但他不想计较,霁贵妃死了这么多年,霁家暗卫都听媛苼指令,霁明柔都不知道有这些人的存在。
燕璃从媛苼的嘴里问出始末,那霁家先祖从一开始就不是流民,是北狄皇室的家奴,往后霁家每一代,都在听从北狄命令行事,媛苼和霁贵妃之间,也是倒过来的,媛苼才是主,霁贵妃是奴。
但后来,霁贵妃入宫,一步步走到了权力巅峰,她当然不会在听从媛苼的命令,但碍于媛苼有霁家通敌的证据,所以霁贵妃并不敢和媛苼明着对抗,只能一边敷衍媛苼,一边暗暗培养燕珵,想要她自己的儿子继位,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使霁家彻底摆脱媛苼控制,不再畏惧通敌暴露的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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