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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千帆不想扰了赵盼儿的兴致,沉吟了片刻才小心地提醒道:&1dquo;你那里用的茶盏,真的是御瓷?这可是犯忌的。”
&1dquo;放心好了。”赵盼儿没想到顾千帆连茶坊里生的事都知道,偷偷抿嘴笑了,&1dquo;那些本来就是我在钱塘收集的名品,再说我又没说是当今官家御用,只说是历代宫中所爱,茶客们爱乱传,这也怨不着我吧?”
顾千帆一愣,勾唇笑道:&1dquo;你呀,倒是真有手段,借风就雨的,一会御瓷,一会就跟张好好搭上了。”
赵盼儿也回敬道:&1dquo;你也真有闲心,皇城司那么多事不做,老跟着我做什么?”
顾千帆停下脚步,静静地看着赵盼儿,不知为何,他今天觉得赵盼儿格外好看。
赵盼儿被看得脸上臊,娇憨地横了顾千帆一眼:&1dquo;你看什么?”
顾千帆被赵盼儿眸中的秋水横得心神一漾,他轻笑着移开目光:&1dquo;我瞧你也不像是庙里的木胎泥塑,怎么就那么喜欢往自己脸上贴金呢?今天察子突然来报,说马行街那边突然有上百文人聚集,挠攘不去,你说我这个皇城司的次官,该不该问来查问一下罪魁祸?”
赵盼儿啐了一声,拔足就走,心中莫名烦闷。
顾千帆抱着箱子追了上去:&1dquo;恼羞成怒了?”
赵盼儿看也不看顾千帆一眼,口是心非地说:&1dquo;没有。”
顾千帆敏锐地察觉到赵盼儿走路时与他之间的站位比平日里远,而他一点也不喜欢这种变化,他悄悄地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好心提醒道:&1dquo;以后别再搞那么大的阵势,你那园子本来就小,人一多,万一有个踩踏,事情就不好收拾了。”
赵盼儿依旧不看顾千帆,一边快步向前走,一边干巴巴地说:&1dquo;明白。”
顾千帆没察觉问题的严重性,又不合时宜地补充道:&1dquo;也少让你的人去茶汤巷当托揽客,那里开店的都是积年的行家,东京的商家都是抱团的,得罪了同行,以后有你受的。”
&1dquo;知道!”赵盼儿突然提高了声音。
顾千帆愣了愣:&1dquo;你今天说话怎么都是两个字?”
&1dquo;乐意。”赵盼儿停下脚步,语气传达出来的分明是与&1dquo;乐意”完全相反的意思。
顾千帆不明白赵盼儿这是怎么了,他隐约感到不妙,可又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她这种莫名的情绪,只能笨拙地试图用开玩笑的化解眼下的紧张氛围:&1dquo;不高兴了?为什么?嫌我没有恭祝贵店二次开张大吉?”
赵盼儿终于抬头看向顾千帆:&1dquo;嫌有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明明是关心,却偏要板着脸说得跟训斥一样,谁受得了?”
顾千帆见她终于说了完整的一句话,稍微放下心来,故意板起脸说:&1dquo;我是不板着脸,事情可就大了,你听别人说过,宁见阎王怒,莫见阎王笑吗?”
赵盼儿脸上隐隐现出了笑意:&1dquo;哟,这会儿又敢说了,前两天,是谁听到&1squo;活阎罗’三个字,就是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的?”
顾千帆闻言也忍不住笑了,两人渐渐走远,丝毫没注意到角落处于中全那双怨毒的眼睛。
顾千帆陪赵盼儿走到了茶坊附近,他头一次希望这段路能再长一点,这样他就能陪赵盼儿一直走下去。一朵桃花飘落,粘在了赵盼儿间,顾千帆信手替她摘落,宛若他们已经是相处多年的恩爱夫妻。赵盼儿惊愕于顾千帆这一套行云流水般的动作,不禁浑身僵直。
顾千帆以为赵盼儿哪里不舒服,忙问:&1dquo;你怎么了?”
看着在桃花的映衬下,顾千帆那轮廓完美的面容,赵盼儿脱口而出:&1dquo;顾千帆,你是不是&he11ip;&he11ip;”她猛然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忙打住话头,终归是没有勇气把&1dquo;是不是喜欢我”问完。
顾千帆笑问:&1dquo;是不是什么?”
&1dquo;没什么。”赵盼儿本以为顾千帆多少明白,见他这样问,顿时泄了气。
顾千帆面对犯人时能够洞察人心,可对女儿家的心事却一窍不通,赵盼儿说&1dquo;没什么”,他便信以为真。&1dquo;赶紧进去吧,对了,好歹我也是个债主,记得把那什么桃花果子送一盒到皇城司来。”
赵盼儿突然别扭起来,态度疏远地说:&1dquo;皇城司墙高衙深,我分不开身,也不敢进去。”
顾千帆没听出赵盼儿的言外之意,不解风情地说:&1dquo;那我让陈廉来拿。”
赵盼儿心里更不好受了,使着性子说:&1dquo;今天的已经卖完了。”&1dquo;没关系,明天也行。”顾千帆笑了笑,&1dquo;无非就是个果子,拿那么大架势做什么,我又不喜欢吃这些甜腻腻的东西,只是想当礼物送给一位长辈而已。”
赵盼儿的背几不可见地僵一下,她客客气气地说:&1dquo;好,那我明天一定准备好。谢谢你帮我拿东西。”她伸出手,接过顾千帆手中的盒子。
顾千帆再笨,也知道赵盼儿眼下情绪不对,他终于紧张起来:&1dquo;你怎么了?”
赵盼儿勉强笑笑:&1dquo;忙了一天,累的,睡一觉就好了。”
顾千帆看着她挺直背离去的背影,心中突然有些慌乱,他本能地叫住了她:&1dquo;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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