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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太夫人院里的孩子背着她偷偷约会了（第1页）

茂密苍翠的树枝掩映着深深的庭院，院中尚有早开的春花花显示出红艳艳的色彩，优闲自在地竞放着。春意盎然，亭台相映成趣，园中的亭台楼阁在一片浓荫下自成春趣。

雏燕学飞，竹帘上的燕窠空荡荡的一片寂静；帘外宽阔的水池中锦鲤儿游动的影儿转来转去，一副春日美景，惹足了人眼儿。

海氏这几日心情可是分外的舒畅，除了谢好问的体贴和孩子的省心以外，前些天送到她那里的一份关于马球会的宴请名单，可是真真让她满意极了，那名单之上几乎是将满京城的世家贵胄，还有那些才名在外的才女才子都给请来了，且不说那些世家贵族肯一块儿赏脸来参加一个马球会是多么稀奇，就说那些自诩清高的才子佳人是多么难得才肯参加一个宴席！

这个排场可真是哪家都比不来的，她这个婆婆啊，虽然年纪不大，但那身份可真真是尊贵极了，估摸着，也没几家能和他们家一样能请来这么多人了吧，这回儿她可就不信，不能给自己儿抓个好女婿好媳妇回来！

海氏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她感念着顾若素这回的恩情，听说顾若素这些时间睡得不好，于是赶忙送了一些有助于安眠的熏香和药膳过去不说，瞧着天气好，更是直接开了一场春宴来讨顾若素的欢心，美景佳肴，珍馐美馔，还有聪明伶俐的优怜和最红火的戏班子在一旁奏乐舞蹈，表演节目，可谓是十分尽心。

而事实果然也不出海氏所料，顾若素在这般精心的安排下，也是十分的赏脸，心情可以说是肉眼可见的好了许多，至少，那眉头不再是皱着的了呢。

“母亲，儿媳儿听说这戏班子最近还新出了一场戏，说是什么三打蜘蛛精，不若等会让他们表演给母亲瞧瞧。”海氏坐在顾若素的下，讨好似的说道。

顾若素听此，也是点了点头表示好，最近她的心情实在烦闷，常常是闭门不出，这一次本是奔着给个面子来充当背景板的本意来的，但没想到，这古代人的脑洞实在是大，这些戏班子表演的剧目不但有什么替身，负心汉，渣男的戏码，甚至连她那个时代最红火的“竹马打败不了天降”的相关剧目都有，且制作精良，还是现场表演，倒也有了看话剧的快乐，一时之间，顾若素的烦恼被抛之脑后了。

“母亲喜欢就好，只要母亲喜欢，儿媳儿回头让人常请这戏班子来咱们府上给母亲表演。”

“嗯，那也不必，等有了新戏，咱们也可以自己出去看呀，我觉得那倒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是是是，母亲说的是，人多才热闹，母亲若是想去了，不若就让那些孩子们陪同，媳妇儿的意思，弟妹的意华，还有媳妇儿娘家的侄女，都是十分乐意陪母亲的。”

“再说再说～这些事情从长计议就好了，而且，现在的小孩子不是都喜欢去参加什么文人诗会嘛，那才是他们同龄人交朋友的地方，类似这种什么戏院，都是咱们这些老年……有足够阅历的人更喜欢去才对。”

［老什么老，我的心理年纪才18呢，唉～都是这身体惹的祸～］

“不信你瞧瞧，咱们府上还有几个小孩子乖乖坐着呢。”顾若素说着，就随手点了几处空座位，而那些座位真的是好巧不巧，谢意思和海娉婷的座位正在其中，海氏当下只得是忙忙赔笑，不敢做些什么反驳。

［这群孩子儿，真是让我不放心！这么好的时候，也不知道给我好好把握，意思这个丫头真真是不省心……日日就知道给我胡闹，一点儿女孩子的样儿都没有……还有娉婷那个丫头也是的……最开始瞧着还是一个听话恭顺的姑娘，没想到，才这么些时候，就逮着机会往外跑，也不知道是去忙些什么，连丫鬟也不让跟，如果是去寻小叔交流感情或是做她交代好的事情那是最好……谢家的门她要是有福气她进来也是她的造化……但如果不是……那可真是白白浪费了她这个做姑姑的一片良苦用心。］海氏想到此处，眼神晦暗的举起了琉璃杯中的葡萄美酒，一口喝了下去，葡萄美酒顿时刺激着她的味蕾。

而此时被海氏惦念着的海娉婷，则是逃开了所有的丫鬟奴仆，穿了一身不显眼的烟灰色的长裙，拿着一把兰花团扇半遮着脸，正待在一处人烟稀少的地方。

只看两个奴仆站在一处荒凉的一处院门之外，而院门之内，一对璧人站在廊桥之上，廊桥两侧种满了柳树，柳条千缕万缕，微风中柳絮如雪一般白。

二人鼻中还不断地涌进来满园的花香，眼前还有二人相互交映的倩影凑成了这无限的春趣。

“今日早晨我又去祖母那里给她弹曲子了，但我没见到你。”

“嗯……今日清晨，姑姑让我陪着表妹选参加马球会的衣服，耽搁了些时间，后面听说国公爷也在，就不想去打搅你们祖孙的天伦之乐。”

“嗯……你下次其实也可以来的，我祖父虽然对旁人都是冷冰冰的，但在我祖母面前，是最最温和的，想来没什么大事的。”

“对了……对了……今日祖父还说我性子开朗了些，说我弹的琴也好了许多，特意给了我这个，我觉得你们姑娘家应是都会喜欢这些什么金呀玉的，你不妨拿着？让人，去打个你喜欢的样式……”谢长白从怀里掏出了一块未经雕琢的青玉，递到了海娉婷的面前，眼中透着一丝渴望和局促。

谢长白手中那未经雕琢的青玉，有一种简朴的美感。它的色泽清新淡雅，透着一种清新脱俗的气息。它的形状也十分优美，有着流畅的曲线和柔和的棱角。在阳光的照耀下，青玉会呈现出柔和的光泽，它那纯净的颜色让人不由得沉醉在其中。

未经雕琢的青玉，仿佛是大自然的杰作，它所呈现出来的流光美感，是人工无法复制的，展示出了它的美丽和珍贵。

海娉婷抿了抿唇，心下对这块玉是十分的喜欢，但最终还是犹豫片刻，还是没有接下这块青玉，伸手将玉往谢长白的方向推了推说：“这块玉实在是个好东西，我十分喜欢，但这块玉是国公爷给你的，我无功不受禄，拿了算是怎么回事？”

“可……这块玉很好看……”谢长白苍白的解释道。

“我知道它好看，可……我母亲说了……女孩子不能随便收别人的东西……收了就要还礼……你这玉太贵重了……我没什么可以还的起的……”海娉婷颇为落寂的说道。

她确实是还不起礼的，她虽然有一个嫡长女的身份，但过的日子是没有几个后出生的弟弟妹妹来的顺心的，这种好东西，她别说有了，就是见也是极少的。

她喜欢谢长白，也喜欢他送的东西……就像先前他送的那些一碟子糕点……一盒子好茶叶或是一只好笔……她都喜爱极了……

但她不想就这样接受谢长白如此贵重的礼物……两个人的感情应是你来我往的……若她一直无条件的接受谢长白对她的好……那他们的感情就离纯粹的爱情远了……离那物质近了……

海娉婷是这样想着的，但谢长白却不是，谢长白一听到这，还以为海娉婷是不打算与他继续来往了，十分着急，一张俊脸瞬间憋的通红，但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最终，只是说结结巴巴的问：“我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吗……我可以改的……你别……别……不……理……我……”说道最后一个字的时候，谢长白的声音几乎弱的似一只蚊子在嗡嗡叫。

海娉婷听到这，也明白了谢长白是误会了，赶忙摆了摆手说：“不是……不是……你是个好人……我挺喜欢同你在一处的……只是这东西实在是太贵重了……我不敢收……许多好东西，在我这里都是不长久的……”

［自小我有的东西弟弟妹妹们一定会有，可我没有的……他们也一定会有……就算我偶尔得了好东西……也终归是他们的……］这些话，海娉婷在心里默默说道……

“那……我送你……你最喜欢的鸳鸯斋的五彩丝线如何？你说你最喜欢绣花了……拿她们家的线绣……或许也能配的起你的手艺……”谢长白也是从苦日子里过来的，自然是十分理解海娉婷的处境，只是最近的日子过得太顺风顺水，且一心的只想对海娉婷好，竟是失了分寸……谢长白心下十分懊恼，赶忙说了这话补救道。

“好……你若是送了我丝线，我回头就替你缝制一个琴套，你的琴是好琴，只那琴套有些古旧，不若用个新的好……”海娉婷知道谢长白与她一样还不通晓男女感情之事，只知道对一个人好，就给他送东西，分享自己喜欢的事物给她，于是，也不再扭捏，当下就接受了。

“嗯……你若是送了我琴套，我定会好好珍惜……不辜负你的手艺……”

“对了……过几日，府里就要开马球会了……祖母说希望我也上场去打打，这次马球是男女搭档，你我要不……一起去上场玩玩？”谢长白邀请道。

海娉婷目光闪烁，眼神飘忽不定，随后拿着扇子掩了脸，说道：“我不擅长打马球的……还是算了吧……我到时候给你加油就是了……”

谢长白有一些失落，但到底没放在心上，只当海娉婷日子过得艰难，或是天赋欠佳，没学过或是学的不好罢了。

“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回去吧，若是晚了，想来姑姑是要出来寻人得了。”海娉婷忽然说到。

“啊？那好，你先回去，我等你回去了再走，我就在这儿瞧着你。”谢长白此刻的目光中充满了深情，他就用这样的目光静静看着海娉婷，海娉婷感受到了他的注视，便缓缓的抬起了头，又向着谢长白轻轻一笑。他们的目光交汇在一起，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蔚蓝的天空，洁白的云朵，阳光普照，万物生机勃。在这美丽的晴天天空下，它如同一幅无边无际的画卷，柔和的光线让人感到温馨。在这鹅卵石小路上，海娉婷身穿烟灰色的罗裙的缓缓走着，她的长随着微风轻轻飘动，钗环也微微摆动，她的身姿优雅，步履轻盈，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凝视。突然，海娉婷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看着谢长白，她的眸子中透露着柔情万种，让人为之心动。

在她身后的谢长白，也颇有些惊讶，但还是十分欣喜的给予了回应。

海娉婷又向前走了几步，然后又回头看了一眼。谢长白也跟着转过头去，朝着她微微一笑。女孩子的步伐越来越慢，每走一步都会回头看一眼，仿佛不舍离开。而谢长白也一直站在原地，默默地注视着她的背影。

在最后一次海娉婷即将成为一个小圆点儿即将消失在谢长白的眼睛时，海娉婷又再一次的回了头，此刻海娉婷的眼中已经不知不觉满是泪水。

海娉婷强撑着气力擦了擦泪水，挤出了一个微笑，随后，轻轻地挥了挥手，然后迈着轻盈的步伐离开了。

看着海娉婷的背影，谢长白的神情十分依依不舍，且心中不知怎的，有一种惶惶不安的感觉，仿佛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但到底没多想，只当自己是情窦初开，不懂事罢了。

他默默地等了一会儿，心里想着，或许这时候，海娉婷应该已经回到宴席了吧，但还是怕给海娉婷惹来不好的影响，于是直到日头移了位子，最后才带着自己的小厮转身离开，留下了一片静谧的廊桥流水和漫天飞舞的清风柳絮，带走了独属于他们二人的美好回忆。